之时,同陈家家人一并发配到了两广。
其中,魏东河是当时海盗团内的师爷之后,他祖上做过渤林邦国的大国师,是陈祖义最得力的帮手。而谢敬的父亲,谢长卿则是众匪之中勇冠三军的人物,更是渤林邦国御前大将军!
而且魏谢两门都对陈家忠心耿耿,哪怕明知事不可为也陪侍左右,如今陈闲的兄长,陈潘和陈禄都已战死,只余下一个年幼的陈闲,他们仍旧不离不弃。
可魏东河这德行,他实在觉得没眼看,刚才陈闲还瞅着他一把抱着自己的裤腿,大喊大人不记小人过,抽空将一脸的唾沫与鼻涕都给抹在了自己的裤腿上。
能在陈祖义手底下做了个首席师爷,怎么都得是个多智近妖的货色,没成想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可若是不是愚不可及,又怎么会跟着陈家兄弟谋反作乱,毕竟被抓着了,横竖都是得掉脑袋的。
想到这儿陈闲觉得自己脖子上不免有些凉飕飕的,看着面前的魏东河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魏东河也觉察到少爷突如其来的温柔,脸上露出了一抹怀春少女一般的娇羞,扭捏着身子侧过一旁。
看得陈闲猛地一个机灵,咳嗽了一声问:“现下什么时辰了?”
“敢叫少东家知晓,已是申时了。”陈闲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他倒是觉得能有二次生命已是天大的运气,多少人死了便一了百了,而自己倒是再世为人。如今深陷绝地,他倒是不怕死,只不过,连带着这俩忠心耿耿的狗腿子一并下地府,陈闲当真替这俩人不值。
只是就连凑成三人被关押在此处,都实乃花了魏谢两人大气力,三人都是戴罪之身,陈闲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带着二人逃出生天的。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魏东河与他说明情况的时候曾说过,此时是嘉靖元年七月中旬,这条大福船,乃是自福建而来。
陈闲平时在图书馆内工作,众多书籍之中历史方面的信息他看得最多,他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不久之后,在西草湾就会有一场大战。
而此时,葡萄牙人的武装商船应该已经赶赴这片海域,如果这支人丁零落的小股部队撞上了他们……
陈闲大叫道:“你们还想不想活?”
还在门边张望,抠着脚皮的魏东河一下子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陈闲,旋即嚎道:“少~东~家~你莫不是犯了失心疯,咱们飘在海上,一踏足陆地,便有官兵拿我们下狱!我们如何能活!”
陈闲不耐烦地说:“想不想活,给本少爷一句痛快话!别个磨磨唧唧的!”
魏东河已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他颤着声,看了陈闲脑后一眼,像是哭丧一样大喊道:“不好了~少~东~家~他又犯病了~”
陈闲顿时心眼儿凉了半截,自己被捆在这儿,根本来不及堵住他的话头,只听耳后又有风声,心道一句:完了。
猛地后脑勺又是挨了一记,他想骂什么,都一下子被堵在了嗓子眼里,什么都说不出口,直挺挺地带着椅子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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