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好,时莫语问他:“她经常打你?”
段洛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仰着头,他很少有这般放松的时刻,时莫语的目光落在他的喉结上,喉结随着他说话而滚动,冷如清泉的嗓音似乎是从喉结流淌出来:“我是她儿子,她怎么可能经常打我呢?”
“阿竹!”时莫语心蓦的一疼,她不会经常打阿竹,一下手竟然就这么重,昨天复位的腕骨,被她一板子打下来,已经出现裂缝,现在是段洛不能想,她也不敢提,一想,一提,疼,心疼。
“她是严苛的母亲,没有他,我现在恐怕在流浪乞讨吧,我要感谢她,让我活的这样自在,富贵荣华享用不尽,很好,是么?”
不用四处漂泊了,有大把大把的金钱,穿不完的绸缎绫罗,曾经他以为这就是好日子,他还以为,时莫语被收养,也能过上好日子,时莫语的爹娘还要时莫云,时莫声都对她很好,他呢?他又哪里感觉到了幸福?
他很少笑,不是不笑了,是不太想笑了,与其冷笑还不如冷漠。
“以后,你不要太忤逆上神,她也就不会动手,还有,你要记得躲,跑开啊,来找我,或是可以去别的地方。”
“你不了解武乐,她让我走,我能走去天涯海角,她不让我走,我一步也动不了。”
时莫语惊骇地问:“什么!她管你管得这样严?”她很想说这女人管的太宽了,又不是阿竹的亲娘,凭什么限制他?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段洛冷笑:“所以她把我管教的很好不是么?没让我这棵竹子长歪了,给她丢脸。”
时莫语深深看他:“阿竹,你一定要记住,今天阿筝对你说的话,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欢乐的,悲伤的,都要和我说,说出来,就轻松了,我愿意倾听。”
“嗯。”他言简意赅。
过后又说:“没吃好。你会煎鸡蛋么。”
时莫语想了一下,道:“应该会。”
煎鸡蛋那么简单,她不可能不会。
段洛“哦”了一声,“那就做一碗蛋炒饭吧。”
“最近迷上了凡间的饭食?”
不是煎鸡蛋么?怎么改成蛋炒饭了?鸡蛋有啊,饭怎么办?时莫语很为难,又不想让他失望,心想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肉身还是不能不吃饭的。”以前吃花喝露都能过活,后来吃到很多好的,习惯了,也就改不了了。
时莫语硬着头皮站起来:“那你等着,我去炒。”
万幸的是,橱柜里有剩下的白米饭,不过,时莫语看着碗里十个太阳一样的圆蛋黄,她犯起难来,自言自语:“直接倒在锅里面和饭一起炒么?”
她这边还在看着,忽然传来段洛的声音:“先用筷子把鸡蛋搅散了,放锅里,用筷子炒碎,盛出来,倒饭,饭要散,炒的差不多了,把鸡蛋倒进去,再放点盐,酱油,炒一会就端来吧。”
他说的不快,时莫语记下了,按照她说的步骤一一进行,可是,她很奇怪为什么鸡蛋放在锅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阿竹,鸡蛋炒不熟,怎么办呀?”
段洛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嫌弃的表情:“你没烧火。”
“啊?还要烧火啊!”她以为倒在锅里就能熟呢。
“要么你以为倒在锅里就能熟?”段洛翻了个白眼。
时莫语心虚的笑了笑,她可不就是这样想的么。
“好啦,我知道啦,你回屋吧。”
段洛像老父亲看女儿学做饭一般不放心的回了屋子,听厨房里叮了咣当,噼里啪啦,一会传来时莫语的咳嗽,一会儿又传来她的惊呼,他去看看,还好没有什么大灾.难。
时莫语做好了端来,段洛尝了一口,皱眉头:“厨房的盐都被你放进去了吧?还有,你这是放了多少鸡蛋?饭呢?饭粒呢?都看不见。”
“我担心你吃不饱。嗯,有那么咸么?”她吃了一口,“呸”的吐出来,夹起一个饭粒,“喏,这不是么。”
段洛深深叹气,“以后只能我做你吃了。”
“那这怎么办?”
段洛施法,说:“可以吃了。”
傍晚与夜晚的交接时间,武云碧的喜宴已经结束,家人坐了两大桌,武云白和时莫声坐在一起,武云白软磨硬泡,非要时莫声和她一起去,时莫声无奈只能跟随,这个少了一根脑筋的丑丫头也不知怎么回事,总是让他没法拒绝,不知所措。
武云碧和神君和他们坐在一桌,武云白看他们互相对视,你侬我侬,非常羡慕,对时莫声说:“莫声哥哥,我也想成亲。”
时莫声没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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