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莫语让他们起来,说:“我需要割开方方的胳膊,但这很危险,若是止不住血,方方会……”
“没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这是墨虫,通过血液游到手臂,将血液染成黑色,墨虫毒性很强,世上并没有解药,将虫子取出来,只是让方方不再疼,但用不了除夕,虫毒就会跑遍全身,谁也回天乏术。”
苗娣说:“有办法,换血。”
时莫语诧异的看着她:“你想给他换血?!”
“但我要先找到我的孩子。”苗娣说,“三天之内,不管能不能找到,我都会把我的血给他。”
里正说:“这不行!我们不能为了救孩子害你。”
方方娘心疼孩子,但也不能用别人的命来换,她说:“苗娣,方方的命若就是这样,谁也救不了,你孩子还没找到,千万不要放弃。”
“找不到了,几年了,回不来了。”苗娣说。
“和你们说一个秘密,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每天都要炒南瓜子,拿到大门外面去吗?”她自问自答,“金金最爱吃我炒的五香南瓜子,他丢的时候,还不会嗑,我都是剥给他吃,他说:‘娘,你炒的南瓜子真香啊,我在几里路之外都能闻到。’”
时莫语问:“所以,你是为了能让金金闻到瓜子香,找到回家的路。”
“第一年,我很清楚,他会回来。可好几年过去了,我不确定,他还记不记得我,记不记得这个村子,记不记得这个家。我家门口每天都是瓜子飘香,那么多孩子过来,看他们吃的开心,我不知道是喜是悲,我希望,其中有一个是金金,可没有,金金一次都没出现过。金金还说过,他喜欢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穿好看的衣裳,说我是世上最好看的娘亲。”
瓜子香,美丽的衣服。
苗娣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大门口,守着,等着,盼着。
诧异的目光,恶毒的语言,有人边骂她边扔西瓜皮,臭鸡蛋,她什么都忍了下来。
只要能让孩子回来。
可是,孩子至今下落不明。
“我的坚持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母子的缘分已经尽了。”
没有父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孩子,苗娣的打击受的太多,她已经被击垮了。
时莫语说:“我会帮你找到孩子,相信我。”
苗娣点了下头,从眼神里看不出信任。
里正和夫人也说会帮她找金金,她掉下一滴眼泪:“谢谢。”
时莫语说:“您二位先出去吧,我想到了止血的好法子,先把虫子取出来。”
虫子成功地取了出来,时莫语缝完皮肉,已日落西山,精疲力尽的走出房间,对里正和夫人说明了情况,眼睛睁不开了,段洛急忙走过来,将她打横抱起,里正给段洛指了房间的位置。
段洛把时莫语轻轻放下,时莫语说:“阿洛,我又可以弹勾魂曲了。我们离找到那三种乐谱,又近了一步。”
“什么情况。”
“苗娣的孩子丢了好几年了……”
时莫语说完就睡着了,到了天彻底黑透才醒过来,段洛也刚好拿了一碗薏米红豆粥,和几张金黄的馅饼,放在桌子上,时莫语闻到香味,走过来,问:“你做的。”
“是里正夫人。”
“哦。”她有点失望。
“比我做的好吃。”
时莫语还是不高兴。
“回去,我做给你吃。”
“一言为定。”她终于笑了出来。
里正夫人做的馅饼味道确实不错,时莫语一边蘸醋一边吃,吃完喝粥,吃的肚子有点撑了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问段洛:“阿竹,你问里正了吗?”
“问了,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怎么会没有人报告官府?没发现被人刨了?”
“里正也管不了这事,他们信不着一个年轻的里正。而且,他们也确实看不出来被刨过。”
时莫语不解:“你不是说,棺材盖子砍的到处都是?”
“盗尸人盗完之后,还会按原样埋好。”
“那又怎么知道,有三具来自这个村子。”
“百密必有一疏。里正说,这个村子,有在死去亲人的指骨上刻名字的风俗。”
“打听到是哪三家了吗?”
“潘大,林展,冯庆。潘大,是苗娣的丈夫。”
时莫语想起苗娣无助的样子,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几年,苗姐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你想弹勾魂曲,帮她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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