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见秀!”
“我在!”听到刘宗敏的叫喊,一名中年闯将连忙飞马而出。
刘宗敏没给他任何面子,劈头盖脸便是一顿唾沫横飞:“你带本部速去攻东门,天黑之前拿不下,提头来见!”
田见秀很不愿意,但没什么办法,只能抱拳有气无力地应承。
“知道了!”
这田见秀是李自成的部下不假,但他也是刘宗敏的部下。
谁都知道,攻城是个极其损耗兵士的差事,而在这朝廷不济的乱世,立足的根本也是你手下有多少兵。
对很多人来说,兵的质量不重要,但是数量一定要多,主要是传出去足够唬人。
左良玉屡战屡败,但却总能加官进爵,这不是因为这老小子能征惯战,崇祯不忍处置,而是后者根本没办法处置这样一个半自立的军阀。
每当战事不利,左良玉总能提前预知,然后带着主力家丁逃之夭夭,逃到其它地方随便一招流民,便又是几十万大军。
面对这样一股力量,朝廷又能怎么样?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是后世的所谓丛林法则,也是现如今能活下去真真切切的道理。
这个问题被刘宗敏抛到了自己头上,田见秀自然也是一万个不愿意,目前最好的办法显然是扔给下面的人去头疼。
接令以后,他来到几个人的面前,沉声道:“张世杰,你去打左瓮城,刘希尧,你去打月城,打下洛阳以后,我替你们向闯王请功!”
“多谢将军!”
两人对视一眼,满心的惊喜。
张世杰和刘希尧都是最底层的将领,不懂得上面那些弯弯绕,没有多想,很快就集合队伍,向城上的明军展开攻势。
对于田见秀来说,这两个人带领的大多是流民营,损失了问题也不大,而且随时随地可以补充,只需要一句口号,他们就会对闯军趋之若鹜。
计划已定,不明所以的明军只听城外忽然间鼓声大振,从流匪的大军中分出各为数万人的两部分,喊叫着向洛阳城冲来。
紧接着城头也是呼和声不断,各级将校大喊着下令,一副森严备战的样子。
李自成骑白马站在最后督战,看似是亲临战阵,但只是不断呼喝着周围的将领约束自己的部队,其实处在这样一个位置,战情一旦生变,他能迅速脱离战场。
打到现在,这位闯王也知道惜命,早不像原来那样猛打猛冲了。
看着下面蚂蚁一样的流匪,河南总兵王绍禹神情凝重,他觉得就算饷银发下去了,这城也实在难守,毕竟对方人数众多,一人一口唾沫就够自己受的。
想着,他转头看了一眼朱由桦,发现后者居然面带微笑。
朱由桦现在很奇怪,眼前这帮流匪,看起来就跟刚扔下锄头从地里跳出来似的,到底是怎么攻破重镇洛阳的?
思来想去,还是城内人心的问题。
战事一拖,人心思变,就算城头没有崩溃,可能洛阳内自己就先乱起来,福王府体量虽大却又实在不管什么事,最后只能从内部被攻破。
看来要用点奇招才能退敌。
这时候,其余三个城门也传来消息,是流匪也从其它方向一同开始攻城,只不过都是看起来声势浩大,强度却不怎么样。
目前来看,他们还是老路数,根本没有什么创新。
说白了,老营看戏,流民送死,这种打法最开始根本不会有什么战斗力,打打那些一两千兵力的县城还行,打洛阳?
只要不在内部被破,这仗就还有得打。
“砰砰砰——”
用不着朱由桦下令,城头的官军已经开始放炮。
数百门大小型火炮齐声怒吼,发射出无数的弹丸,声势一下子盖过了正在攻城的流匪,许多人都吓得不知所措。
流匪人数众多,但是在这时候却成了他们的致命弱点,炮弹几乎不用怎么瞄准,落下去就能轰倒一片。
一颗弹丸很幸运地直接击中了推车,不仅前方保护的几名刀盾手直接炸开,就连后面推着车的人也有几个被砸成一团肉泥。
这还没完,推车并没有被直接砸散,被炮弹巨大的惯性带着向后猛飞,直接带出了一整列的血腥地带。
血与火的战场,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巍然不动的。
一轮炮击之后,城下多出了无数个血坑,留下了许多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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