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祠堂。
这里,围着一堆侍卫,气氛陡然跌入冰点,沉闷严肃到一种极致的地步。
地上,跪着两个只穿了白色里衣的男子,他们身上,已然是血迹斑斑,不断有血迹从鞭子上落下来,渗透在地板上,看起来鲜血淋漓。
而高座之上,静坐着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中年男子,此刻他正十分解气地看着地上被鞭子抽打的人,那张不知道涂了多少脂粉的脸上闪过数分kuài gǎn。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衣衫华丽的少女,此刻她手中拿着一根浑身挂满了倒刺的长鞭,显然对如今的情形感觉十分满意,唇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意,俯视着跪在下面的两人,道:
“哼,顾璃,现在你该知道,这镇北王是谁做主的了吧?”
“偷了本世子御赐的玲珑玉佩,竟然还敢矢口否认?”
“这一次,你以为,你还能逃的了吗?”
然而,听着这样的话,整个上半身已经血肉模糊的顾璃神色却平静到一种极致的地步,他似乎都没有感觉到身上的痛楚,只是淡淡地开口道:
“世子有什么气尽管冲着我顾璃来,不要迁怒于我的父亲。”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同样被迫跪在地上的另一个中年男子,看着身旁自己儿子苍凉的神色,瞧着那多少次不变的伤痕,眼眶红了又红,却还是强忍着没让它掉下来。
第一次,他心中有了怀疑。
或许,这样的日子,才是对他最大的煎熬。
他的璃儿,不该是遭受这样的对待的!
若非是为了一己之私,贪恋片刻的欢愉和温存,他怎么会连累自己唯一的儿子落到如此地步?
“王夫,不要伤害璃儿了,有什么事情都是我金锐一个人的过错!”
“求你宽宏大量,饶恕璃儿吧!”
中年男子也开始求饶,不停地叩首,卑微到了极致。
他身上被鞭打的伤痕不断地渗出血迹,看在顾璃的眼里,隐隐蜕变成了血红一片。
他看着那样伏低做小的父亲,看着他身上的鲜血淋漓,心中的怀疑不断地放大和加深。
隐忍、伪装、妥协、卑微,真的就能换来所谓的和平吗?
十多年了,他从未做过真正的自己!
表面上的光鲜亮丽,不过是表面而已罢了!
他是侧室所出,哪怕他的母亲真的很爱他的父亲,他们父子却终究无法摆脱这卑贱的命运。
甚至,父亲为了守护住这本就是虚无缥缈的爱情,一度放弃了自己,就这样卑躬屈膝地隐忍换来暂时的平静。
十八年了,每每母亲不在的时候,他和父亲都会被堂堂齐太师之女,这镇北王真正当家做主的男人找寻一个由头惩治一番。
父亲为了母亲不为难,从来不将这种事情对得胜归来母亲说出口,每回都是无止境地妥协换来无休止的折磨。
而他,就只能将真正的自己永远地深埋在心底,成为那个让母亲失望,让天下人为之轻视的纨绔子弟!
因为,他不能过得荣耀,不能受到赏识。
那样的话,等待他们势单力薄的父子的,只会是不知名的抹杀。
他从来都没有选择。
他是庶出,背后没有强大的势力作为依靠,更没有办法去保护自己的父亲。
他能做的,就是让眼前这些以折磨他为乐的这些人能够再早一点停手……
可是,如今,看着这般受辱的父亲,他竟然想起了那个灿烂若骄阳的女子。
她说的那些话,她做的那些事,还有那和他几乎相似的经历。
“本宫很期待,看到不一样的你!”
“而且,本宫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言犹在耳,突然间让他生出了一种希望。
他,忍得真的够久了!
他真的不想再忍下去了!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要被迫接受这命运强加给他的一切不幸?
真的会有属于他的那一天到来吗?
他,真的能够做自己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顾璃便强行拉住了磕头磕到额头已经红肿的金锐,直视着对面那两双恶狠狠的眸子,冷笑道:
“父亲,起来!”
“求他们多少次了,有用吗?”
“一味的卑微,换来的只会是无休止的折磨和痛苦。”
“父亲,这个道理,您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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