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念间五年光景竟已是悄然流过。
晏城西南有一园林,几乎将晏城的整个西南角都囊括其中。园中有人工开渠引流而成的湖泊,湖泊将园林中的建筑分割成了一个个小的岛屿。
每一个岛屿上都有一座院落,这个去处的名字倒也是应景,名叫一方水榭。
白昼期间的一方水榭静的很,很少有人出入。但是到了夜间,却是另一番图景:湖上的每一座小岛之上都灯火通明,泛舟在一方水榭的湖上,河道间自有烛光引路。笙歌不歇,直到天明这一方水榭的上空还尚能听到昨夜不知是哪位文人吟的诗,做的对。
因此这里便和其他的青楼不同,这一方水榭比它们多出的只有一个词:附庸风雅。正因如此,无数文人士子名义上来吟诗作对,实际上则是留恋这里的温柔乡。
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岛屿之中,其中有二十四座岛屿最为有名,被称为“二十四桥明月夜”。据说,这二十四座小岛上的每一位岛主都是倾国倾城,有沉鱼落雁姿容的美姬,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前来风花雪月的每一位文人士子,达官显贵固然都想一睹岛主芳容,但是却都不得不遵从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这二十四座岛屿皆不可擅闯,只有得了岛主许可,方能上岛一见,至于能不能留宿一晚,一亲芳泽,这还是另一说。
不知名的岛主看中的金钱权势,但对于声名在外的二十四桥岛主来说,才华才是评判一个人是否有资格登岛一见的标准。
一方水榭的入处有一阁楼,名为望江阁,所有有意登岛者都要在此等候传见。望江阁共分三层,第一层中人多半是名商巨贾,第二层则多是显赫的世家子弟,至于能入得了第三层的,身份地位多是贵不可言之辈,这样的人,在晏城不超过五五之数。
——
望江阁一雅间中。
其中一人满头斑白长发,面容俊逸,此时正怔怔的望着窗外的灯火阑珊出神。而另一人则是有些百无聊赖的玩弄着手中玉质的酒杯,看了一眼正在兀自发呆的白发少年,有些无奈的道:“二哥你真的要登岛?”
白发少年回过神来,拿起手中的酒杯,将酒水一饮而尽,答道:“自然,都说这二十四桥岛主皆是倾国倾城之姿容,我林莫忧又不是什么无情无欲的仙家,自然是想看上一看的。”
另一少年道:“那我呢,我怎么办?”
白发少年答道:“自己想办法喽。”
此二人正是林诺和林慎。
林慎嘟嚷道:“我的诗二哥你也不是不知晓,恐怕一般的小岛主都看不上眼,更别提二十四桥了。”
林诺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林慎眼前一亮,问道:“什么办法?”
“见二十四桥的办法。”
“快说来与小弟听听!”
林诺笑道,“其实也简单的很,你只要说自己是定亲王的儿子,恐怕这一方水榭的主人也不敢不买你的账。”
林慎勉强笑了笑,知道这是林诺在挖苦自己,他本就是偷偷来这一方水榭风花雪月的,若是打着定亲王的名号来青楼嫖娼,估计不用林怀虚出手,万隆帝就第一个饶不了他。林慎识趣的道:“那明天二哥一定要帮我!”
“那是自然。”
得了林诺答复,林慎也不打算多做逗留,转身出了望江阁,便上了回定亲王府的马车。
“来人!”
雅间外很快走进来一位模样不错的侍女,行了一礼,道:“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林诺道:“取纸笔来。”
那侍女心头一动,眼前的白发俊逸的少年郎已不是第一次来这一方水榭了,但让她佩服的是,此人每每作诗,便十有八九便会在二十四桥中某一岛上住上一晚。
侍女恭声道:“是。”
很快,纸笔便被拿来在案子上铺开来了。林诺执笔,蘸墨,在纸上写道:
“长亭深醉柳情罢。悔渡轻舟,明月难偷,两处销魂忆呵手。
花开多梦金钗袜,四季残流,长恨御沟,不计花开只计愁 。 ”
林诺的字遒劲有力,观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夸,笔迹流水行云。
懂书法的人若是看见,定然回惊叹此书已然自成一家。
那侍女恭敬的取过案上的纸张,拿去准备到诸岛之上传录。
待到侍女离去,林诺手指轻轻击打着案几,静静地等待着传见。
少顷,果不其然,二楼负责传话的老鸨便喊到:“地字庚号雅间的公子,落雪岛岛主传见!”
那老鸨喊完,其他雅间中便穿出了一阵阵惊疑的声音,这落雪岛岛主,竟已是第二次对地字庚号雅间里的人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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