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
那边荆轲的习剑也告一段落,在桑树下听徐夫人的教导。
他赤膊端坐,汗如雨下,汗水从结实的胸肌、背肌、肱二头肌涔涔渗出,又缓缓顺着线条流下。
段灵儿本要给师徒二人送水,却忽然止步于门后,羞羞地盯着荆轲,视线一点一点扫过他身上的每一滴汗珠、每一抹线条。
老夫老妻天天见,怎么还这样……
她心口砰砰跳着,端着水来到旁边,一一递过水杯。
忽然瞥见荆轲肩背上的几道抓痕,那是……唉……
真是的!臭阿轲为什么不穿衣服嘛!
她脸烫得像个开水壶,蹙眉娇瞪他一眼,快快地小步跑掉了,轻罗裙摆带起一阵清香。
荆轲水还没喝够呢,纳闷她怎么好好的就跑了,视线追着她离开。
跑了也把壶留下啊……
“咳咳!”
徐夫人咳咳提醒,他赶忙转过头继续听讲。
“……平日就以枝代剑,那剑收好,切莫随意拿出,先前你养父不知,竟还让你去器行问人,弄得这般风声,实在是大意。”
荆轲欠身:“事已至此,弟子也做了补救,好在风声渐息,虽然仍有尾巴跟随,但只要他们不影响到我的生活,弟子也不愿去招惹。”
“树欲静而风不止,只要剑在你手,别人的觊觎就不会消失,切切要守好你家族的使命,欧冶子也绝不会希望他以身相殉的那把剑,再次沦为君王屠戮山河的工具。”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徐夫子:“你对跟踪你的尾巴可有做过猜想?”
他点点头:“想过。”
“觉得是谁?”
荆轲:“很多人,官员、商人、剑客,但要说真有能力能夺去的,光弟子所知就有两方。
“一是吕氏,他们明要,二是……就是被我发现过的那两个人,而吕氏好像知道他们所属,非常忌惮,还刻意避开,甚至有点……闻之色变。”
徐夫子:“能让吕氏如此忌惮的,会是谁?”
他明明是问句,但眼里透着“我看穿一切”的深沉,就看荆轲知不知道。
他沉默着叹了口气,凝眸看着地上静止斑驳的树影。
没有一丝风。
正午的太阳要杀人于无形,桑树荫蔽完全没法阻挡酷烈的炎热。
一道道汗流浸没荆轲的身体,他就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般,湿重,蒸腾。
啪嗒,两滴汗珠从下巴滑落,砸在膝上,瞬间湮没,干涸。
他缓缓抬头,轻吐两个字:“嬴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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