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流出两行泪来,在墓碑前跪了下来,说:“妈妈,妈妈!我做那个梦做了无数次,总觉得有一个人对我非常慈爱,总是在冥冥之中关注着我。没想到,您真的是我的妈妈。女儿二十多年来,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让您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
她的这两声“妈妈”喊出来,说不出是痛苦,是喜悦,还是释怀,仿佛将这二十多年来对于母亲的各种感情都倾吐了出来。
雷雄见此情景,心中恻隐,问:“你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燕舞泪如雨下,说:“如果在几年以前,我听到这些话,只会当作一个笑话,可是现在,我真的一点也不怀疑。冥冥之中我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她侧过头看着燕海福,只见他老泪纵横,不胜悲戚。
燕舞看到他满脸的沧桑和悲伤,想起自己和他相处了二十多个春秋,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和一般的爷孙关系没有两样,一时话哽在喉咙,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
雷雄问:“那这本《清霞全谱》又是怎么回事?这里面的武功是你汇总的吗?”
燕海福摇摇头,说:“不是,清霞山的功夫是我的师父所创。我师父早年云游四海,集各家各派武功所长,又结合自身的理解和他的一个挚友一起钻研创造了这些功夫,成立了清霞观,开门授徒。他老人家大彻大悟之后,当日就把徒弟们都遣散,更想把这本全谱毁灭,我于心不忍,便苦苦哀求,终于这本书得以幸存。师父说,他不再过问一切世事。自那天离开清霞山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而我,这本书我视若珍宝,惟有放在一个最隐秘的地方才妥当。哪知道,你小子,天生便是来克我的。”
雷雄说:“世事难料,我也不是本意。”
燕海福声音低沉,说:“小舞,我早在心里发誓,如果非得让你知道这些秘密,那便是在我临死之前。今后,我也不再过问一切世事了。”
雷雄和燕舞都没反应过来,只听燕海福仰天大叫一声:“梦兰,我对不起你,我来找你谢罪了!”他这一声怆然的吼叫震惊了午后寂静的树林。
燕海福猛地推开燕舞,一头撞在了墓碑上。
只听“咚”地一声闷响,乌红的血迹顺着墓碑流了下来,燕海福无力地倒在了碑前。
这一变故来得突然而又猛烈,两个年轻人根本猝不及防。
雷雄扳过他的头,只见燕海福血流不止,奄奄一息。
雷雄将他扶得端坐了,想用真气为他续命,燕海福却用双手按住了他。他虽然气息微弱,但是双手却仍然有些力道,雷雄只觉得他的手粗糙中带着些微的热气,便问:“燕舞本来姓王,对吗?他的父亲是不是叫王立坤?”
燕海福轻声一笑, 说:“小子,我知道你是为了这个而来,我偏不告诉你,你自己查去吧!也让你日后时时想起我。”
雷雄心情沉重,说:“你不说,我也没法,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
“小子,你不用管我。我知道你是个好小子,对小舞也是一心一意,就是有些多管闲事。我去了,不必为我立碑。”他的语气微弱,愈发地低沉,说到一半,将目光投向燕舞。
燕舞早已又惊又怕,觉得心里被什么掏空了一般,带着哭腔说:“爷爷,不要,我不要这样。”
燕海福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说“傻女,你不怪我了?”
燕舞心如刀绞,泪雨滂沱,摇着头说:“人各有命,爷爷,您何必再惩罚自己?”
燕海福说:“孩子,你菩萨心肠,这二十多年来,我也被你感化了不少。也许正是你的善心善行,在为我赎罪。今天我说出这些来,早已做好了一死的准备, 也不怕你们看不起我、鄙视我这个糟老头,我已经解脱了。”
雷雄已不由分说,将双掌抵在他的后背,将自己的真气灌输进他的两处要穴。
燕海福却用尽最后力气,一把推开他,说:“臭小子,照顾保护好燕舞,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看到别人欺负她,你一定要替她出头。还有,我走了不要惊动旁人,把我的骨灰葬在清霞山。”
话未尽音,抬起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鲜血顺着两边太阳穴汹涌而出。一口气长长的呼出来,再也没有进气。
雷雄伸手在他鼻孔处探了探,确实已经没有呼吸了。再摸他心跳,同样,没有半点动静。
燕舞呆坐在地,一语不发。
雷雄看着她凄楚的模样,知道她心中悲痛,无法用言语表述,心里顿时生出愧意来,轻声说:
“对不起,小舞!是我的到来,搅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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