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晨耸耸肩,有些无所谓的说:“随便你们怎么说吧,我就是一个人,也编不出来另一个证人。怎么调查我都随便,没关系。我现在只想看看楚灵,可以吗?”邓晨第一次和罗川他们有了直接且时间较长的目光接触。
罗川有些为难的说:“还是先别看了吧,她走的并不安详。”
邓晨点点头,苦笑了一下说:“人活着有时就是这样,原本平静美好的人生,很有可能转眼间就波涛汹涌,瞬息万变。这个月二十六号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而现在,却忽然由几个警察对我说……她走的并不安详。”说着,邓晨又笑了。他笑着流泪,看起来有无尽的悲伤和苦涩。
关山对二队长说:“先这样吧,让他先平静一下。在失去亲人的家属中,他已经算是非常理智的了。咱们先出去,给他点儿时间。”
二队长不甘心的问:“这就完了?不是说好以你为主的吗?你半天了也没说出来两句话啊!还没有我话多呢!那关键问题可都是我问的,你怎么不问他啊?”
关山摇着头说:“不用问,他决心隐瞒了一些东西,你这样问是问不出来的。再加上他现在虽然看起来平静,但是情绪却非常激动。再问下去,只能让他对我们产生抵抗情绪,到那时候,就更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罗川听关山说完,果断站起身,拉着二队长就往外走。他相信关山的判断,也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他,这个邓晨绝对是隐瞒了一些秘密,但是他的悲伤也是真实的。他没有遍态到提起被害人就会产生快感。所以尽管他各方面都很可疑,现在也不能断定凶手就是他。
出了审讯室,二队长终于忍无可忍的甩开罗川说:“你们这到底是干什么?搞慈善啊?万一他就是哭给我们看的呢?你们也说了,他和他未婚妻看起来有矛盾,感情并不好对吧?你们刚才也说了,从他身上并没有看到结婚的喜悦,对吧?然后好巧不巧的,死者遇害的时候,他还偏偏没有不在场证明,对吧?那为什么你们就非要前怕狼后怕虎的畏畏缩缩不敢审呢?这样下去,他哪辈子能招供?”
罗川难得有些耐心的为二队长解释着说:“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动机。咱们办案是得讲究证据的,你有证据证明他杀人了吗?杀人动机又是什么?仅仅是因为夫妻之间闹了点儿小矛盾,他就一气之下把未婚妻碎尸并做成了水泥墩子?你觉得这说的通吗?”
二队长愣了一下说:“那、那也有可能他本身就是一个遍态杀人狂啊!你们之前不是说过吗?真正心理遍态的杀人犯,杀人是不需要动机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楚灵早就死了。还能活到新婚前十天?还有,如果邓晨是你说的那种杀人魔,我想我们就不会直到现在才第一次发现藏有尸块的水泥墩子了。即便是天生遍态者,要想进化成虐杀一个毫无关联的陌生人,也是需要积累过程的。”罗川坚持着自己的判断。
二队长不想再争辩,拦住罗川说:“好好好,我说不过你!罗川,我现在就去他说的那个酒吧查,我看看到底能不能查出来他的不在场证明。”说完,二队长就大步流星的转身离开了。
看着二队长走远的背影,罗川也有些烦躁的揉了揉额头。
关山站在一旁,轻轻拍了拍罗川的肩膀说:“其实我忽然发现,这个二队长也挺有意思的。虽然说脑袋差了点儿,倒是嫉恶如仇。你不能跟他一般见识,他也是破案心切。现在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你的冷静了。”
“这么残忍的一桩凶杀案,竟然就这样僵在这儿了。所有看起来嫌疑最大的人,现在却偏偏都不是特别符合。要么就是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要么就是虽然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却也没有杀人动机。你看看那个邓晨,他像是极端反社会精神病态者吗?”罗川有些激动的看向关山。
关山拉着罗川在走廊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然后轻声对罗川说:“你说对了,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这个邓晨,你我都看得出来,他心里有事。他一定是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重要到,即便他听到了楚灵的死讯都不愿意说出来。因此,如果我们能知道邓晨所隐瞒的是什么,也就算找对了方向了。他所隐瞒的,不是破案关键,就是杀人动机。”
罗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对关山问道:“你……注意没注意这个准新郎的表情?从我们找到他到现在,他给我感觉一直很奇怪…非常奇怪。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形容。”罗川有些着急的想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关山了然的笑了笑:“你之所以觉得奇怪,其实就是因为他的身份—准新郎。你们都把他定位在了理所当然幸福快乐的那个角色上,所以当他如此淡定平静,甚至偶尔还略带悲伤的时候,当然会感觉很奇怪。一个即将新婚的人,就算他不快乐,也不至于那么难过绝望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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