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关山有些迟疑的看向了眼前的衣橱门,然后回头对着卧室门外点指了一下田甄,让她进来。
田甄一看到关山的眼神,马上快步走了进去,轻轻的搀扶起了跪坐在地上哭泣的刘婧。这个时候,女警员自然是比男警员要合适的多。
关山叮嘱着田甄:“什么都不用说,轻声安抚她就好。刘婧交给你了,你带她到外面稳定下情绪。”
田甄点点头,搀扶着哭泣的刘婧走出卧室。在她们从谢文山身边走过的时候,刘婧没有任何反应,而谢文山却脸色苍白,面如纸色。
看刘婧在田甄的保护下走出去了,罗川这才带着警员走了进来,问向关山:“怎么样,你确定了吗?”
“问题就出在镜子上。”关山肯定的说。
罗川点点头,回头一挥手,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字:“砸。”
柯雪和其余警员都有点儿傻眼,因为他们至今没有收集到任何可以证明谢文山犯罪了的证据,单凭一个精神病患者的几滴眼泪和胡言乱语,再加上一个研究精神病的专家……就这样贸然砸了谢文山的家,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太妥当。
谢文山这会儿更是像疯了一样的想要试图挣脱掉控制着他的警员,愤怒的对罗川骂道:“你是警察还是土匪?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侵害我个人权益!侮辱我个人名誉!你们还私闯民宅,随意破坏我的家!我绝对要告倒你们!你们谁也跑不了!”
听着谢文山歇斯底里的疯狂叫骂,罗川气定神闲的对警员们说:“尽管放手砸你们的,出了事儿都由我负责!”
罗川在警队的地位绝对是灵魂人物,他办案基本没有出过差错,所以整个队里的所有警员,对他所说出的话也是极为信服。现在,罗川既然如此有把握的让他们砸了这个衣橱,那他们自然是不会再有所迟疑。
当下,算上柯雪在内的四名警员,动作迅速的从车里找出了工具,很快就将这大衣橱拆了,只是那镜子却比想象中要结实的多,着实是费了一番力气。
随着几声闷响,如同厚重墙壁碎裂的声音,那面镜子也随之轰然倒塌!同一瞬间,一股恶臭让所有警员都捂住口鼻后退了几步。
待到灰尘粉末散开了一些,罗川和关山这才稍稍走近,看着这个充满了恶臭的空间。原来,那镜子后面还有一个几平米的小空间,腐败的臭味正是从那里传来。
镜子后的空间里,地面上满是干涸的污秽,像是人体排泄物。在那角落里,一具已经成为干尸的尸体正狰狞的仰着头蜷缩着。
罗川只看了一眼尸体,便转过头对谢文山问道:“这就是刘婧的病因吧?也是你爱妻如命为她装修衣橱的原因,是吧?”
谢文山眼见一切都败露了,反而露出了一副轻松的姿态,伸出双手说:“想必都是带着手铐来的,何必再费事。来吧,带我走,正好也带我离开这房子。享受报复的快感,我已经够了,值了。”
罗川皱起眉头看着谢文山,一字一句的问道:“真的值得么?”
谢文山笑了,他稍稍挣脱了下两旁警员的控制,让自己尽可能舒服点儿的站在那里,然后远远的看着衣橱,喃喃的说:“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一个女人拼尽全力的工作,然而你却亲眼看见这个女人在别人身下拼尽全力婉转成欢的感觉……”
罗川看了关山一眼,关山示意罗川不要着急,让他说完。
谢文山似有似无的叹息了一声说:“在我认识刘婧的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是。我知道这个女人注定不是洗衣烧饭的普通妇女,她美丽迷人,理应得到一切最好的。所以,我努力工作,努力给她喜欢的东西。在我一个月还赚着三千块钱的时候,我曾一天只吃一顿饭,存了四个月的钱,只为给她买一个喜欢的名牌包。我不知道我这种爱是不是注定不会有好结果,但是每一次我看到她因为我的礼物而开心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做的是值得的。后来,我的收入从一月三千慢慢变成了一月三万,甚至更多。而她也十分满足于我给她的优渥生活。只不过,在我满足了她物质需求的同时,又似乎让她欠缺了精神的温暖。我为了赚钱,努力工作,拼命加班,只想让自己赚的更多!更多!却没注意到,她后来的眼神从哀怨变成了冷漠。”
罗川听到这里,很遗憾的摇了摇头。这是他之前就已经想到的情况,如果一个家庭在外人看来极尽完美,那只能是两个人伪装的都挺好。谁的日子是怎么过的,谁自己最清楚。无论有多少财富,婚姻生活中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欠缺和不足。就好像,没有哪个人的人生能从始至终一帆风顺一样。
令罗川感慨的是,这两个人,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三个人,包括那具尸体。都不是十恶不赦,大奸大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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