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飒飒一时愣住了，凌白说起阿洒时，没有说“你的前世”这样的话，而是直接用了阿洒的名字来称呼，这是刘飒飒第一次从凌白口中得知自己前世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虽然听凌白的话感觉他还是有三观不正的地方，但是“雪巴”这个名字，真真是成了她心头上的一根刺。
“还有你，我也没有想要与你怎么样的心思，”凌白见刘飒飒不说话，郁闷道：“我最初想把你带回星邃城，是怕你真的像预言那样，对天夜或者恩荼不利。”
刘飒飒心情也不大好，垂头恍着神儿问道：“那酒紫呢？”
“酒紫……唉，我觉得那孩子不简单，想替恩荼试探她一下，没想到被天夜看到了。”凌白一身血衣坐在木榻上，不说话的时候样子酷酷的，一但开口，俨然一个哭诉冤情的大男孩，“恩荼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不想他被人骗……他居然有了相好的姑娘都不告诉我，你说我能放心吗？”
刘飒飒无言，过了一会儿，将茶碗向他推了推，“你喝口水吧。”
凌白有气无力，神情落寞，“不喝。”
两人相对无言，坐在木榻上。
刘飒飒心情复杂地看向窗外，此时天夜靠坐在凉亭的鹅颈椅上，身上的衣裳随着秋风轻轻摆动，涯初靠在亭柱旁，不知道说着什么，远远看去，两人俨然富贵人家中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是耀人眼目，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痴心妄想。
……………………
天井华宅外的池塘边，秋日当空，睡莲紧闭，水下的鱼儿也躲了起来。
天夜慵懒地斜坐在凉亭下，身体靠着亭柱，一只脚踩在鹅颈椅的椅面上，“你是怎么得到进入天厦的密咒的？”
涯初站在鹅颈长椅的外面，与天夜向背而立，“怎么说我曾经也是捉妖师的一员，有几个要好的知交也是应该的。”
“你确定准确？”
涯初想了想，“不确定，但也要去。”
天夜斜了他一眼，“就算不知道为什么要去，你还是要去？”
涯初这次想都没想，“我帮凌白是为了凌桃。”
天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望向那一池被秋风吹皱的水，“进天厦需要经过碧水深渊，深渊下是捉妖师地仙一族的陵墓群，我们不是捉妖师一族，经过时必然被祖先的魂魄阻挡。”
“所以我才一定要你跟我们一起去。”涯初见天夜谈论起碧水，心知他一定是答应了，紧绷的身体松了松，向亭柱上靠了靠。
“我的力量再大，也一样敌不过诸多地仙祖先们的魂魄。”天夜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你是需要我使什么特殊的法术？”
“你的脑袋是真好使，”涯初会意地笑道：“我记得你会使一种叫做星辰之海的法术。”
天夜不以为然，“花架子而已，看上去绚丽，威力并不大。”
“非也，”涯初道：“碧水之上经年闪烁着满天星辰，你只需在我们经过碧水深渊时，在脚下施法，用你的星辰之海制造满天星辰的假象，阻挡地仙祖先们魂魄的感知，遮蔽我们的行踪即可。”
天夜闻言若有所思，“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我们需要多久可以到达对岸？”
涯初想了一下道：“大约一盏茶的时间。”
天夜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星辰之海的法术坚持不了那么久，需要中途再次施法，很容易被察觉。”
“这个问题我已经想到，很好解决，”涯初见天夜面露疑惑，便笑道：“凌白老爹酒窖里藏了上千年的渡魄老酒，可是你我早先年一直垂涎三尺的涨法力神物。”
天夜愣了一下，冷笑着没有做声。
涯初也没有再说什么，沉默间，秋风又起，将两人的衣裳与长发吹乱。
过了一会儿，涯初问道：“我们把天厦的事情办完之后，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无妄鬼城？”
天夜转头看了涯初一眼，他没有料到涯初会突然问起这件事，关于鬼城，他最初是想进白银沙漠寻找雪巴的，而他也清楚，自己其实还想穿过沙漠去到尽头的无生血海找寻阿洒。
虽然只是一只松鼠，但怎么说也是他此生第一个小宠物。
不知为何，他对自己拥有的第一样东西总是异常的执着，比如喜欢的第一个女孩雪巴，比如第一个小宠物阿洒。
此刻，他知道涯初去鬼城是为了凌桃，但他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之前没有发生这诸多的事情，他可以像涯初一样无所顾忌，即便是永远被困在鬼城他也在所不惜，可是现在，他犹豫了。
“我须得先把家里的事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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