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他怎么会是你的兄弟?”温舒回过神叫道。
清河郡主缓缓道:“十五年前,我父不幸卷入逆太子案,为你们这些奸贼害死,我托庇于大宗正,侥幸活命,我兄弟却流落在外,如今终于回到咸阳……你对我唯一的新兄弟下手,你还说与我无关?”
“你……你胡说,这孺子是从铜宫中出来的……”温舒心中顿时慌乱起来。
“我父亲死后,家中男眷,被收押铜宫,此事举世皆知!”清河县主指了指赵和:“嬴赵同姓,他叫赵和,为何名和?因为他与当今天子同辈,故此名字带有口旁,你所施刑的这个孺子,是大秦宗亲,是当今天子堂弟,你这奸贼如此行事,是想将当今之时,又变成酷吏当道之时么?”
清河县主说话之时,剑眉撩动,英气逼人。她谈吐清楚,每一句话都说在众人心中担忧之所在。这十余年虽然政局动荡,颇为混乱,但哪怕是活在这样的混乱之中,也没有人愿意回到烈武帝后期酷吏当道之时。
在这混乱之际,就算死总能死个痛快,而那酷吏当道之时,每个人都可能遭遇飞来横祸,每个大臣上朝之前先要与家人决别,每个被酷吏盯住的人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那些儒生们所思犹多,烈武皇帝任用酷吏,杀的儒生数量极多,特别是那种爱说话爱发表议论抨击朝政者,杀得天下儒生一个个如寒蝉一般不敢鸣叫。
“你这是,你这是……你说他是你的弟弟,证据何在?”温舒情知不妙,当初在烈武帝手下时,他虽然快意恩仇,却也得罪了不知多少人,因此只能避而不谈。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了。
“你又是什么身份,敢向我,大秦清河县主,当今天子堂妹要证据?”清河反问道。
就在他们问答之间,一个穿着虎贲军军服的人悄然退出了大堂,快步奔出,然后飞奔于街道之上,迅速来到距离咸阳令署不远的一处楼宇。
从楼宇上,可以正望见咸阳令署大堂。
这名虎贲军士卒飞奔上去,然后单膝跪倒:“禀报公孙先生,事情不妙,清河县主到后,说赵和是其弟!”
“清河县主之弟?”公孙凉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这是谎言。
不过只要清河县主一口咬定,莫说是温舒,就是公孙凉自己在场也无可奈何。
“很好,现在可以确认哪些人是忠于天子的,哪些人与顾命五辅一边了。”打发走那名虎贲军士卒,公孙凉说道。
“只是这一来,公孙先生的计划,似乎要出意外。”自屏风之后,一个人转了出来。
“也不算意外,只不过是提前些行动罢了。”公孙凉抿了一下嘴:“这样吧,你立刻上书弹劾温舒,这条老狗,便是死也要物尽其用才对!”
“温舒恐怕想不到,他的结局从开始就注定了,先生用他,不过是想为我铺垫出一条路罢了。”转出来的那人向公孙凉行礼道:“天子那边,还请公孙先生稍作劝慰,要能忍耐,若不能忍耐,则万事俱休。”
“万御史放心,天子那边我暂时还安抚得住。”公孙凉点了点头。
被称为万御史的官员又向他行礼,然后正要下楼,公孙凉突然一皱眉:“且等等,那个人……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万御史忙来到窗前,向下望去。
从他们窗前的街道上,一个短衣男子大哭而来,直奔咸阳令衙署。
“一个喊冤告状的?”万御史说道。
“不,不象……我觉得不对劲!”公孙凉看着那短衣男子的动作,总觉得不对。
那短衣男子小跑到了咸阳令署门口,借着此时令署前的混乱,直接进了门。公孙凉顿时吸了口气,双眉竖起:“不对,他袖中藏了东西……立刻让人拦住他!”
只不过他吩咐的有些晚了。
听他之令跑下去的虎贲军士卒,还没有跑到咸阳令署大门,里面就发生了谁都没有料到的变故。
那个短衣男子进了大门后收住哭声,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很快就看到了正与清河县主抗辩的温舒。
他挤过人群,来到温舒面前,而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温舒与清河县主身上,竟然对他不断靠近毫无知觉。
唯有一人注意到了他。
萧由目光向他扫过,看清楚他的长像之后,便又向旁挪了挪,看似换个位置,实际却卡住了温舒身后。
这短衣男子终于挤到温舒身边,突然一声怒喝:“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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