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弓弦声响,罗运的小仆应声仆倒,背心处插着一枝箭,血汩汩而出。
“该死,是那些泼皮狗!”
赵雁看了看周围,又看了一眼罗运,罗运见小仆被射死时脸露痛苦之色,此时泪如雨下。
“我是不祥之人,原不该连累诸位,还请将我放下,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我留下来,诸位自可脱身。”罗运说道。
“罗先生器量非同一般,吉人自有天相。”赵雁也不客气,向罗运拱手之后,当真令架着他的仆从将人放下。
赵和跟在他们身边向前走,回头又望了望罗运,看到罗运一步一瘸地挣扎到小仆身旁,俯身查看小仆的尸体。
“快走,顾不得他了。”赵吉拽了赵和一把。
就在这时,迎面又传来声响,那伙自称是齐郡游侠儿的人出现在他们前面。
“都不要走了,念在驿亭酒炭之谊,我们会给你们说情。”齐郡游侠儿之首叫道。
“滚!”
赵雁张弓射去,一箭便将最前的一游侠儿射倒,紧接着拔出腰刀,向前猛冲。
赵和心中骇然,赵雁的身手极强,就算比不得陈殇、谭渊这样的知名剑客,比不得樊令这样勇士,但也远非普通人可以比拟。
这样好的身手,却在赵吉家中充当仆役,赵吉向来不提自己家世,现在看来,他家世非同一般,或许还有什么隐秘暗藏其中。
这些仆役此前在齐郡游侠儿面前表现得唯唯喏喏,看起来就只是几个伺候人的普通佣人,但此时暴起发难,一个个都是极度悍勇,反而将齐郡游侠儿压着打。
赵和乘着这个机会,撒腿便跑。
赵吉同样也跑开,不过两人并没有同一条路,慌乱之中,同时也是有意无意,他们跑散开来。
跑了没多久,赵和猛然一纵,爬上一棵树,然后如猿猴般在相邻的树之间跳来跃去,直到离开第一棵树数十丈,这才又下树。
对方就是带了猎犬,也不可能继续追踪他的气味了。
他没有急着逃走,而是悄然回头。
对方也绝对想不到他会往回跑,即便他又留下什么气味,对方也只会以为是他逃时无意留下的。
当他接近罗运之时,他瞅了个机会,借着风吹动树枝落下一片积雪的机会,悄然爬上树。
此时罗运已经被包围了。
一半虎贲军都去追捕赵吉的仆役,围着罗运的包括谭渊在内,一共是十五人。
“新帝用你们这些齐郡浮浪子弟,想要打开局面从五辅手中收回皇权,想法未免有些简单了。”
跌坐于地的罗运环视周围,徐徐地说道。
“罗先生人在终南隐居,对朝堂中的事情倒是很了解。”谭渊蹲下身,微笑着道:“那么罗先生可知道我此次来,真正目的是什么吗?”
“呵呵,我如何会知道?”罗运不答反笑。
“罗先生,我的上司叫公孙凉,不知你是否知晓其人?”谭渊慢慢起身,背着手踱起步来。
“公孙凉……没听说过。”
“公孙先生是纵横家一脉,他最擅长的就是用人。”谭渊道:“他早就收集咸阳城中的逸事趣闻,得到一个消息,因此调了铜宫令温舒前来担任新设的刺奸司司直,这位温舒,罗先生想必熟悉吧。世人只道他自称法家弟子,只会刑讯逼供,却不知道他其实更擅长抽丝剥茧,从无数案牍图籍中寻找关键线索。”
“哦,原来温舒这酷吏也投入新帝手下,新帝倒是荦素不拘,什么样的人物都用啊。”
“温舒用了一日半夜功夫,从咸阳户籍入手,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罗先生大才,曾经名动咸阳,往来俱为公侯,为不少达官显贵座上之客、入室之宾。但三年前的元月二日之后,罗先生却从咸阳消失,终南山里却多了一位隐者。”
罗运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一次没有再接话。
“是什么原因让罗先生放弃名声、前途,跑到这荒山野岭之中啃野菜吃树,却又不舍远离咸阳这伤心之地?公孙先生与温司直都很感兴趣,故此遣我来请罗先生去,他们说了,罗先生若是配合,那就是天子之上宾,当年之耻亦可报之,甚至……罗先生当初失去的人或许还可以用别的方法找回来。”
罗运仍然未答。
谭渊停止踱步,看着他一笑:“不过,看情形罗先生并不领情,没关系,反正公孙先生与温舒也有交待,他们只要罗先生这个人,罗先生若是配合,那也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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