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之。”
据《尧典》、《吕刑》,羲氏、和氏分别为重氏、黎氏之后,当为两个氏族部落名,因其擅长观测四时星象,故被尧委以重伍“羲”、“和”为尧天文历官,与太阳关系较为疏远。但《尚书·夏书·胤征》却谓:“羲、和湎淫,废时乱日,胤往征之,作《胤征》…惟仲康肇位四海,胤侯命掌六师,羲、和废厥职,酒荒于厥邑,胤侯承王命徂征。”(译:羲和沉湎酒色,作乱时间日程。胤侯去征伐羲和,作《胤征》…夏帝仲康开始治理四海,胤侯受命掌管夏王的六师。羲和放弃职守,在私邑嗜酒荒乱。胤侯接受王命,去征伐羲和。)《胤征》篇为东晋梅赜伪造,但《书序》的这则记载与《史记·夏本纪》“帝中康时,羲、和湎淫,废时乱日。胤往征之,作《胤征》”却甚为吻合。苏轼《书传》对此已有详切辩论,兹不赘。情况似应为司马迁据《书序》作《夏本纪》,梅赜又依《史记·夏本纪》和《书序》进行了敷衍与加工。同书之中,前说羲、和受命敬授人时,后谓羲、和废时乱日,推论如下:《尚书》“羲”、“和”应为部族名,这两个部族受到尧的重用,但当夏仲康时,或不敬本职荒于淫逸,或势力强大威肋到夏的统治,故遭到夏的征伐。
历官
羲和在那个时代所承担的社会角色也不仅仅是人们顶礼膜拜的太阳神,它还肩负着观测日月之象,“以主四时”的天文历法任务,《艺文类聚》五卷引《尸子》曰:造历数者,羲和子也。《世本·作篇》也说:“羲和作占日”,宋衷注:“占其型度所至也。”张澍按:“占日者,占日之晷景长短也。”实即利用平日晷等简单设备作日影的测量工作,根据此类材料有学者说羲和是天朝最古老的天文学家或管理天文的官。
《山海经》、《离骚》、《天问》与《淮南子》中的神话人物羲和,到了《尚书》却成为天文历官,此为天朝上古神话言说体系被历史化的整体命运之缩影,这正呈现出天朝早期神话和历史之深度关联,神话中有历史,历史中有神话,两者已不能截然分离,神话的历史化和历史的神话化,两者胶着,交相附丽。神话人物羲和先被创造,神话羲和与太阳关系密切,人间专司日月星辰的历官多为先民所钦重,于是,先民即用神话人名给现世中的天文历官命名,在流传中,人们便不知不觉地把神话人物与历史人物混为一谈了。对此,郭璞早有审察。郭璞注《山海经·大荒南经》关于羲和神话时说:“故尧因此而立羲和之官,以主四时,其后世遂为此国”,真谓灼见。随着神话的诞生与传播,加之人文的进展,史官们在记述历史时,往往喜用神话背景来记载现实人物,以期给现实人物增添神秘权威色彩。天朝上古人物,不止“羲和”现象如此,黄帝、后羿、鲧等大率类此。
《尚书》、《史记》外,主张羲和为天文历官的,以朱熹为代表。朱熹《楚辞辩证》:“··…《山海经》··…此等虚诞之说,其始止因《尧典》‘出日纳日’之文,口耳相传,失其本指。而好怪之人,耻其谬误,遂乃增饰附会,必欲使之与经为一而后已。其言无理,本不足以欺人,而古今文士相承引用,莫有觉其妄者。为此注者,乃不信经,而引以为说,蔽惑至此,甚可叹也。”朱熹《楚辞集注》注“吾令羲和弧节兮”句,也据《尚书》而解:“羲和,尧时主四时之官。”朱熹以《尚书》历史羲和解《离骚》神话羲和,并对王逸、洪兴祖以神话注解羲和作了批判。注解《离骚》,非得用儒家经典作为证据,不然,就会落入虚妄之途,朱熹的逻辑恰恰体现的是一种首尾倒置的思维方式。
时历神
在诸子集中,文人对羲和所营造的时间意象有种特别的偏爱。同时羲和意象的多次重复出现,说明羲和背后有一个重要的象征底蕴,时间之神与人物神合二为一,构成了时间与诗人情感的意义联系,所以威尔赖特说:“光的意象于是就格外适合于代表心灵状态的主要意旨象征了。”如《曹子建集》的《节游赋》“嗟羲和之奋迅,怨曜灵之无光。念人生之不永,若春日之微霜。”《大暑赋》“炎帝掌节,祝融司方;羲和按辔,南雀舞衡。”《赠王粲》“悲风鸣我侧,羲和逝不留。”《与吴季重书》“思欲抑六龙之首,顿羲和之辔。”李贺的《秦王饮酒》“羲和敲日玻璃声,劫灰飞尽古今平。”《相劝酒》“羲和骋六辔,书夜不曾闲。”在这些诗词体系中,羲和所指意象多在感叹时光流逝,表达出了诗人怀才不遇,空感岁月践跄而引发的哀婉和悲凉心韵,由羲和与不同动词的结合为人们设定了一组组时光飞逝的意境。羲和的奋迅,羲和的按辔,羲和的逝不留,都描摹出了时光不再的绝情,通过一个理想化的神话人物,不同动词的转换,把羲和从神话原型中支解出来而与诗人创作的目的有机连接,所要表达的皆停留在感叹时光,这也正是从日御的隐喻功能发展而来的,因此可以说是“诗人的自主性在神话中的投影。”
又如谢眺《和纪参军服散得益诗》“且驻羲和力,能令长卿卧。”杨炯《盂籣盆赋》“羲和奏晓,太隂望兮。”李白《大鹏赋》“盘古开天而直视,羲和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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