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瞎胡闹!”
那小厮立即丢掉了烟头,灰溜溜的拉开了车门,点头哈腰,让曹太太和春曦上了汽车里。许太太岂能听不出曹太太话里的意思,铁青着脸,眼瞅着那辆黑色的高级轿车走远了。她转身对目光发直的凝萃说道:“你真的看上了这个姓曹的?他有什么好?一副痞子相!”
许先生叹息道:“毕竟是纨绔子弟!”
凝萃撅着嘴,道:“这是我相亲!将来嫁出去的是我,不是你们!你们也不想一想,我已经谈过多少男朋友了?这都已经是第六个了!我要是再不想办法把自己嫁出去,难道准备老死在你们赵家?”说完,便羞愤的跑回了客厅里。她和槐园撞了个满怀,差点儿把他撞了个趔趄。
槐园因为吃多了油腻,刚才去登东了。他还没来得及送曹太太和春曦。这会儿,他正准备出去,发现春曦母子已经走了。凝萃笑道:“多谢董叔叔的大媒!”说完,便哼唱着流行的电影歌曲,一路跑到了楼上的闺房里。
她站在后窗户跟前,望着后园里的景致。居高临下的望着,楼下的后园像一坐天井。那正方形的岑碧草地,婀娜的山茶花树,缀满的粉妆玉裹的俏丽花朵,随风微曳的镂空球网,留在草地上的一对鸳鸯球拍……像一副油画。偏偏少了一男一女两个跑动着的身影。她必须用幻想把两个身影补充到眼前精致的图画里!她的心里燃着灼灼的yù wàng。她认准的事情,就必须要牢牢的抓住!她已经二十四岁了!在那个年代的爱情规则里,她真的要排在妙龄女们的后面,算是感情生活失败的老前辈了!
曹太太正和春曦坐在汽车里。她说道:“我眼瞅着许家的那姑娘,看着很大了!她的生辰八字庚帖上偏偏写着二十二岁!可见许家的人撒谎!”
春曦一直抱着胳膊,哪里愿意搭理母亲的话呢?曹太太看了春曦一眼,也没在说什么。本来嘛,这次到许家相亲,是她的主意,硬逼着春曦来的。这会儿,她自然心存愧疚,想着法子能弥补春曦今天心情的损失。
春曦说道:“我在前面路口下车吧!我想去戏班子里!”
曹太太没吭声,算是默认了。等汽车来到前面路口的时候,春曦叫小厮停下了汽车。他下了汽车,坐上了路边歇着的一辆洋车上。曹太太摇下了车窗,叮嘱道:“你晚上早些回来。不要让我担心!”
春曦鼻子里答应了一声,催促着车夫朝着胭脂巷的方向跑去了。那辆洋车刚走了几步,春曦就开始琢磨着怎么跟细烟交代。本来,他早起的时候,已经跟细烟打了电话,准备邀着她一起去郊外英国人开的俱乐部里打网球。这会儿,细烟肯定生气了,觉得春曦戏弄了她。
春曦正在出神,听到身侧传来了汽车的声音。他本以为是过路的汽车,可谁能想到,那辆汽车竟然是自己家里的汽车。春曦已经看到了车窗里端坐着的母亲。她竟然临时改变了主意,准备随着春曦一起去欢喜月戏班子了。
春曦吓了一大跳,眼瞅着那辆汽车已经开了过去。他没有办法,只好老老实实的坐在洋车上,催促车夫赶快去胭脂巷。曹太太临时决定去见苏细烟。她觉得,必须要当着欢喜月戏班子所有人的面,把细烟答应做曹家姨太太的事情广而告之。并且,她要硬逼着峨眉春夫妇立下字据,签字画押。这样的念头已经在她的心里酝酿多时了。这会儿,她下定决心这么做实在是在瞬间做出的决定。
她的汽车先到了胭脂巷。她在巷口下了汽车,要小厮陪着她一起朝着蜿蜒曲折的幽深巷子里走去。来到欢喜月戏班子门口,她看到有几个小伙计正在墙跟前打着倒立。那些十**岁的学徒们依次排开,用胳膊撑着湿漉漉的青板路,支撑着身体,头朝下看着倒立着的曹太太和小厮。曹太太正准备走进雕刻着盛世清莲浮雕的门楼,却被身后练功的一个小伙计叫住了。他照旧打着倒立,问道:“你找谁?我们这里是戏班子!”
小厮刚才已经得到了曹太太的嘱咐,知道这次来是要干什么的。这会儿,他喝道:“你屁孩,这位是曹氏珠宝行的大掌柜的!你还不进去通报一声,叫你们戏班子管事儿的出来迎接!”
那打着倒立的年轻学徒站起身,气鼓鼓的冲到小厮的跟前,吼道:“谁是小屁孩!你嘴巴给老子放干净儿点!”
小厮眼瞅着那年轻学徒,瞪着眼,喊道:“说你呢!你能怎么样?你们这里的老板要是见了我们家太太,肯定要点头哈腰!”
那年轻学徒正要气冲冲的还嘴,却听到门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曹太太看到,细烟竟然出来了。那天,她梳着两只俏皮的辫子,尾梢用蓝绸丝巾扎着。那两只蓝绸子被系成蝶形。她的脸上画着淡妆,稍微的涂脂抹粉,透着清水出芙蓉的素雅之韵。她的身上穿着一件银白色的缀香草图纹的茧绸袄,下面穿着类似学堂里女学生穿的黑绸裙。脚上蹬着一双佛青色的绣花缎子鞋。她清隽素雅的身姿映衬在马头墙面上,简直让曹太太觉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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