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卿听说她竟然能为柴叔止血,欣喜之余也顾不得去深究,这个十三岁的萧姑娘是从何处学到这些本事的了。接过萧惠欢递过来的烛台,行动比萧惠欢还快,当先跑到室内,站在床头举着烛台,尽量让随后进来的萧惠欢和萧惠生能看得清楚些。
床上躺的是个老头子,萧惠欢此时这幅身体又才只有十三岁。倒不用顾忌什么男女之妨,进屋之后。萧惠欢便赶紧叫大哥帮忙,先将柴叔身上那件已经破损不堪,被鲜血染透了的青布棉袄脱下来。又寻了一把剪刀,将中单和内衬剪开,露出了里面的胸腹肌肉。没想到这老头看起来瘦瘦的,身上竟然还有些腱子肉……
只不过,落在萧惠欢眼里的这副****,实在让她有些咋舌。在前世学生物的时候,萧惠欢也解剖过动物的尸体,面对鲜血碎肉这样的倒不会恶心。只不过,眼前的这一副千疮百孔的身躯,依然让她有些震惊。这得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将人伤成这样啊?这位沈家九少爷口中的柴叔,又得有多大的毅力和耐力,才能撑到现在竟然都还有一口气在……
只见柴叔那还算健壮的胸膛左边,从左胸上到右胸下,一道长约一尺、深可见骨的口子,令人触目惊心。胸腹部还有三个菱形的小孔,不过,这几个地方的伤口都不算致命。最让萧惠欢担忧的,是左胸下面的那个大大的窟窿,此时还不断的有鲜血从里面渗出来。难怪这一路回来,大哥那件棉衣都被浸透了。
“惠涛,快去看看娘亲那边的开水烧好了没有。若是烧好了,赶快端进屋子里来。还有,你再从灶膛下面,掏一些细小匀净的柴灰,用小碗装好了给我拿过来,快去!”
来不及细想,萧惠欢便下意识的吩咐道。此时身边没有可用之人,大哥要给自己帮忙,就只好让三弟去跑腿了。萧惠涛倒是没有磨叽,点点头赶快去了。等他出了门口,萧惠欢又回头对大哥说道:
“大哥,你先用手按住这里!”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柴叔身上那还在不停渗着鲜血的伤口。萧惠生闻言有些迟疑,大过年的,手上沾染这么多鲜血,而且还是人的鲜血,他心中着实有些不情愿。一旁举着烛台的沈慎卿察言观色,很快明白过来萧惠生的顾虑。于是便将烛台递过去,然后言辞恳切的说道:
“萧大哥,还是让我来吧,烦劳你先举着这个……”
萧惠生这次到是没什么迟疑,赶紧接了过来,然后眼睛带着诧异的神色,看着沈慎卿毫不犹豫的用那一双白净的手,紧紧按住了柴叔的伤口。心说这沈家九少爷还真是不凡啊,什么事都敢干,没有半点禁忌,这老者是他什么人?
非但是他,就是萧惠欢也甚是奇怪,这老者和沈九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其实,两年前,萧惠欢在沈府也见过柴叔一次。只不过那一次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慎卿身上,对这个柴叔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是以到现在她都还没有认出来,这位老者就是当初跟在沈慎卿身边的那个老仆。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电热水壶,而且萧惠欢要的又是一大锅,所以开水并没有那么快送过来。趁着这个间隙,萧惠欢终于开口询问起来:
“九少爷,这位老伯,究竟是你什么人?为何你对他如此紧张?他身上的这些伤,又是怎么来的?”
沈慎卿此时其实并不好受,从小到大,他几时又经历过如此血腥的事情。虽说柴叔是为了拼死救他才受的伤,可那鲜血的腥味和手掌上传来那种热热的,滑腻腻的生理感觉,还有柴叔胸腹部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和翻卷的血肉,还是让他一阵阵反胃。只不过是凭着那股浓浓的感情,在强撑着没有吐出来而已。其实此时他胃里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可吐,狂奔了一天****没有吃任何东西,还吐什么?
听见这位好心的萧姑娘发问,沈慎卿也乐得有个转移注意力的地方。于是满脸沉痛的答道:“萧姑娘,这是柴叔,是慎卿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老仆。慎卿与他,名为主仆,实际上早已情同祖孙。至于他身上的伤……”说到这里,沈慎卿的脸上闪过一丝暴戾:“柴叔身上的伤,乃是为了拼死保护我,而被一群万恶的马匪围攻至此的……”
“老仆?”萧惠欢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沈家老九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为了一个老仆人,竟然愿意如此放下身段,求救于人。虽然他身为沈家庶子,恐怕并没有什么身段……
“马匪?”而萧惠生关注的却是这个词,这沈家九公子竟然遇到了马匪?那爹爹这大半夜的到北庄去请大夫,若是半途上遇到了这些穷凶极恶的匪徒,该如何是好?这样一想,萧惠生连忙出声紧张的问道:
“沈公子,你们是在何处碰到马匪的?”
沈慎卿对这个热心对他伸出援手的萧家大哥,心中也是充满了感激的。见他这副紧张的模样,情知他是在担心方才出去请大夫的父亲。连忙出声分说道:
“萧大哥无需担心,我和柴叔是在洪峰县境内遇到这些马匪的。柴叔受伤之后,我们奔逃了一天****,想来这附近还是安全的。”
听他这样一说,萧惠生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可是他安心了,萧惠欢的心中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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