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一个半大的男子好奇的盯着看,萧惠欢的面皮隐隐有些发烧,心中亦有些薄怒:哪儿有这样的登徒子?盯着人家一个姑娘家如此直勾勾的看着。她似乎忘记了,如今她的这幅身体,还仅仅是个十一岁的女娃而已,远远不像她的灵魂和思想那般成熟……
“姑娘,你是萧家庄的人吧?是谁教你读书识字的?”这个男子似乎对萧惠欢薄怒的神色视而不见,盯着她瞧了一会儿之后,轻飘飘的开口问道,语气当中自有一分居高临下的气势。
这一次萧惠欢才听仔细了,这男子的声音倒是好听,虽然还稍显稚嫩,可那种嘶哑中带着磁性的嗓音,配合着他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气势,倒是没那么令人反感。再细细的一打量此人,虽说这人身上穿着的绸衫略显老旧,可却浆洗得异常干净。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用一根檀木簪子束在脑后,一部分披在肩上,有些清爽,又有些潇洒的意味。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特别是那鼻子,既挺且直,如同刀削斧刻一般,给人一种非常坚毅的感觉……
这半大男子见面前的女孩儿非但没有回答他的话,反倒大眼瞪小眼的和他对视起来,嘴角不由咧了起来,回头对跟在他身后一只不曾开口的一个老者笑道:
“柴叔,这个女娃倒是有意思,既识字,却又不似那些读过几日书的闺房小姐那般酸腐,被人一瞧就斥人为登徒子。而且瞧这模样,应该是萧家庄那边过来卖粮食的。这个萧家庄真是有趣,连一个小女娃都如此……特别,哈哈……”
萧惠欢见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得真诚,而且听他这些话,倒也不像是有什么恶意,心中那点薄怒也就渐渐消失了。而且很奇怪的是,这个半大男子的笑声似乎有一种穿透性的魔力,竟然让她原本因为初次来到这种豪门大宅而微微有些紧张的心情,也跟着放轻松下来……
那名被称作柴叔的老者,看见这男子笑得如此爽朗,布满皱纹的脸上也努力挤出一副笑容,让他脸上的皱纹显得更加深邃。陪着笑了两声,他脸上的笑容又慢慢的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担忧的愁容:
“九少爷,咱们还是快回去吧。若是被老爷和府上其他几位少爷看见,您在府门口和陌生的女子调笑,又该狠狠的斥责您了……”
果然,那位九少爷闻言,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变得僵硬,随后一张英俊的面孔一下子黑了下来。轻轻的哼了一声,双目狠狠的看了看写着“沈府”两个字的牌匾,然后愤恨的一挥衣袖,长叹一声道:
“好吧,咱们这就回去。柴叔,这整个沈府上下,也就只有您对我好了……”说着再次看了看萧惠欢,闷闷不乐的当先跨进了沈府的大门。他身后的柴叔轻轻对萧惠欢点了点头,然后也佝偻着腰跟了上去。
至此,萧惠欢才明白过来,感情这半大男子,是沈府的九少爷啊,难怪身上有那么一股子气势。不过,听方才那个柴叔的话语,似乎这位九少爷,在沈家似乎并不怎么受待见啊……
不过这种高门大阀宅内的生活,萧惠欢也并没有多少八卦的兴致。这样那样的规矩一箩筐,稍有不慎就犯了这样那样的忌讳,她才没兴趣去研究。便在这个时候,去门房登记的父亲和大哥回来了,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管事模样,年约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身对襟长衫,脚蹬黑面白底的千层底布鞋,倒是显得颇为干练。
看见萧惠欢在门口看着马车,那管事模样的男子微微有些惊讶,随即就反应过来:“哟,老萧,这是你女儿吧?今儿个你怎么把你女儿也带来了?瞧这模样,啧啧,倒是个美人胚子……”说着顿了顿,然后脸上挂着一丝神秘兮兮的笑容凑近萧大成:
“怎么?是不是想让你女儿在沈府谋个什么差事?”
萧大成闻言一愣,半晌才反映过来,轻轻的陪了个笑脸:“李管事您说哪里话?小女才多大年纪,今儿个小人不过是顺道带她来城里逛逛。这闺女,从小到大,还没进过县城呢……”
萧惠欢在一旁听得明白,心中不由微微有些好笑:没进过县城?开什么国际玩笑?上辈子的时候,别说县城,就是省城和首都都不知道去过多少次,漂洋过海对咱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儿。想到这个,顿时又想到了自己的最后一次漂洋过海。该死的,就是那最后一次,老妈寻死觅活的一定要让自己回家相亲,说什么女人过了三十岁生宝宝都会有危险。结果飞机在太平洋上空不知道遇到什么千年难遇的怪事,一阵扭曲之后,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到了这个世界……
一旁的两个大男人自然不知道萧惠欢此时心中竟然在想着这样的事情,那位李管事贼兮兮的笑道:
“你还跟我装?你这闺女长了一副惹人怜的好面孔,若是能进入沈府,过个两三年,等长大些了,倒是十有八九会被某个少爷看重。到时候收进房里做个通房丫头,若是再能生下个一男半女,就是扶起来做妾都是有可能的。能做沈家少爷的老丈人,老萧你不动心?说出去谁信?哈哈哈……”
萧大成听他越说越不像话,赶紧拿话头将他的嘴堵住:“李管事,这事儿还是过几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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