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舍尔·泰格没有怪克尔拉这个傻乎乎的少女。
她毕竟是担忧才试着想要来救自己。
而且，他又怎么可能去责怪这样一个刚刚从天龙人奴隶阴影中走出来的小女孩呢？
看着面前这一张满是自责、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费舍尔·泰格下意识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克尔拉脸上的血迹。
他惊讶地发现，哪怕这个小女孩并不是鱼人，他却能够从后者的身躯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背后伤痕钻心的疼痛仿佛排山倒海地袭来，鲜血的大量流失，让费舍尔·泰格血红色的皮肤渐渐变得无比苍白。
可是诡异的是，这一刻他的心中却充满了希望。
他在为克尔拉的安全感到庆幸。
或许，就是这么一点别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东西，才让他费舍尔·泰格这辈子以来的努力不至于那么可笑和荒诞。
他忽然笑了。
仿佛笑得比天上的阳光更加灿烂。
“一个平民吗？”
数米开外，斯托洛贝里神色冷漠地轻声道。
他的表情没有因为克尔拉这个小女孩的出现而有丝毫的变动，仿佛一潭死水。
察觉到斯托洛贝里的杀气，费舍尔·泰格脸色微变，刚想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却是踉跄着跪在地上。
脸色越发苍白。
他已经到了尽头了。
他努力地朝着克尔拉一笑，轻声道：
“走吧，克尔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没事的。”
克尔拉一怔。
挫败的眼泪仿佛哽咽在喉咙里。
泰格先生露出的笑容，明显带着安慰的意味。
那个笑容牢牢地定格在他饱经沧桑的脸上，好像被遗忘在那里。
火炮声停了。
树林的空气弥漫着一股腐烂而腥臭的气味。
林中的飞鸟缓缓降落，又缓缓升起。
四周都战满了背后披着“正义”二字的大人。
一股温热缓缓从胸口中渗出，克尔拉下意识低头一看。
一片猩红。
她徒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上已经沾满了泰格先生的血。
刹那间。
她感觉全身上下的血液一下子涌上了脑子。
“让开，小鬼。”
那一名海军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
克尔拉的脑海中却是蓦然浮现出无数的画面。
“非常抱歉！我会干活的，我会一刻不停地打扫，请不要打我！对不起。”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哭的，请不要杀我！！”
一个小女孩，脸上挂着好像凝固般的僵硬微笑，低着头，粗糙的小手擦着地面。
那时候，一个身材魁梧、长相说不上好看的男人朝着她伸出了温热的大手。
“你已经自由了。”
她掩盖了“飞龙之蹄”的刺青。
她换上了崭新的衣服。
脏兮兮的头发也洗得干干净净。
在男人的帮助下，她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为什么他要对自己这么好······
他明明不是人类啊。
“小鬼，我说，让开！”
海军军官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语气中已经明显夹杂着不耐烦。
克尔拉浑身一颤。
她动作轻柔地将费舍尔·泰格无力的双手放下，深深地看了后者一眼，仿佛要把这一幕止住。
然后。
她鼓起勇气向前迈了一步，又一步。
“我不走。”
她说道。
稚嫩的面孔竟是渗出一种震人心魄的决绝。
斯托洛贝里缓缓眯起眼睛，他手中的长刀指了指完全无力的费舍尔·泰格。
“你知道他是世界政府通缉的罪犯吗？”
“换句话来说，他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坏人。”
克尔拉固执地摇了摇头。
她从地上捡起一块带着尖角的铁片，站在费舍尔·泰格的身前，死死地盯着斯托洛贝里。
她牵强地笑了笑。
“我还小，不懂这些。”
“我只知道——”
“全世界说他是坏人，但是对我好，那他就是好人。”
“全世界说海军是好人，但是对我坏，海军就是坏人。”
斯托洛贝里骤然一愣。
其他海军也是微微失神。
的确。
对于一个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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