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年轻道人突然转头,威严一喝,“你慌什么?”
老人猛然挺起身子,汗水渗出皮肤,将额头上的灰尘打湿,老人战战兢兢的说道:“仙师大老爷开恩替小人推演天机,小人受宠若惊呐!”
那年轻道人眼神一凝,质疑道:“你是如何知道小道推算之人是你?!”
老人一愣,表情极为夸张,极具表演色彩,反问道:“难道仙师大老爷推算的不是小人?”
年轻道人双眼虚眯了起来,清冽肃杀,“你心里有鬼!”
这话一出,老人又是咚咚磕头,力道之大,观内横梁上的陈灰都快要被震落了,“小人心里真没鬼啊!小人对宗门一直都是忠心耿耿,除了抱怨过一枕观香火凋敝外,就没再说过宗门一句坏话!”
年轻道人仍旧质疑道:“那为何小道从你身上推演不出任何因果!就连你的跟脚也推演不出,你到底是何人!”
老人停止磕头的动作,抬起头一脸真诚的说道:“仙师大老爷恕罪,小人从实招来。大老爷之所以推演不出小人的因果,是因为小人自进入这片古战场遗址起,就被仙师大大老爷亲手斩断了小人所有的因果,所以小人身处此地是不会沾染任何因果的!仙师大老爷也知道,这里的因果之重,即便是外界羁绊的红尘之地也难以媲美啊,若是不斩断因果,小人根本呆不下去啊。”
年轻道人轻轻吸了一口气,这老人说的也在理,如果有因果羁绊着他,此时他早已在阴戾气息的侵蚀下坠入魔道了,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坚守数百年的光阴。
他的因果线既然已经断了,想来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因果线一断,也就意味着他这辈子再无迁升的可能了,只能一辈子守在这个破落的道观了。
年轻道人上前一步,将老人搀扶起,愧疚说道:“刚刚是小道唐突了,还请观主大人勿怪。”
老人顿时就有些受宠若惊,慌忙摆手,阿谀奉承说道:“仙师大老爷智者千虑,实属高人风范。”
年轻道人笑了笑,大袖一挥,一口棺材便从纸马车上横飞而来,落在道观空地上,道人说道:“老观主请坐,宗门这些年确实亏待了观主大人,这棺补给就当是宗门对观主大人的补偿了。”
老人顿时两眼放光,眉开眼笑,见缝插针说道:“不亏待不亏待。”
年轻道人点了点头,又语出惊人的说道:“日后每年宗门为镇子送补给时,都会给一枕观送些物资,而且我还会交代下去,让那些徒子徒孙应该给与观主大人应有的尊重。”
随即道人又看了一眼破旧道观和那座裂纹密布的泥塑供像,说道:“既然一枕观是宗门在这里的中转站,那也该修缮修缮了。明年会有人负责来修缮道观,还有供像,也应该是塑泥描金才行。”
年轻道人平静的说着,那老人此时已经快被感动的老泪纵横了,当即就要跪下叩头感谢仙师大老爷的隆恩,不过却是被年轻道人制止了。
年轻道人看着一脸就欲感激涕零得老人,轻笑一声,恩威并施才是真正的驭人手段。
老观主和年轻道人并肩坐在红棺上,道人转头微笑说道:“还请老观主为小道说说那少年的来历。”
老人面色郑重了起来,老掌柜交代他的那番说辞早已在打好腹稿,便直接说道:“其实那少年也并非活人,跟镇子里的那些行尸本质上是一类人,只不过体内多了一丝阳气而已。”
然后老观主微微转头看向年轻道人,眼神中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笑着说道:“仙师大老爷见到那少年时,那少年是不是在满大街捡纸钱?”
年轻道人微微点头,说道:“不错,小道见到那少年时他刚好在捡纸钱,不过让小道疑惑的是他是如何看出车队本相的?难道是因为体内残存的那丝阳气?!”
然后年轻道人摇了摇头,自顾自说道:“如果他能看出车队本相的话,那镇子里的这些行尸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才对,而且那少年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街上,为何没有亡魂前来撕咬他?即便是以小道的功底,不靠着宗门重宝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穿梭这里。”
老观主笑着说道:“那少年能看出车马本相其实并不稀奇,应该是仙师大老爷身上的阳刚气息与那少年身上的丝缕阳气产生了共鸣,那攒被阴戾死死压制的阳气在一瞬间暴动了起来,才能看穿车马本相。至于他为何看不出那些行尸本相,应该是体内的阳气一直被压制着,根本没有冒头的机会。第三点他为何不受游荡亡灵的撕咬吞噬,可能是因为它。”
说到这里,老人伸手指了指东南方,在东南方的天空中,挂着一枚阴冷的“太阳”。
老人解释道:“为了镇压这些游荡的亡魂暴动,那些亡国之徒不得不将这件重宝挂在空中,那样这群刑徒就可以借助从重宝上散发出的阳气来震慑亡魂,模仿外界天地,为镇子制定秩序。这是一种强硬的管制手段,而且也是宗门默许的,不然这处古战场会彻底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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