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一鸣不敢停歇,累得他满头大汗。结果不出所料,姚希发烧了,小脸扑通扑通地红,“我,有点头疼。”
听这么一说,常一鸣这才停了下来,然后摸摸姚希的头,都能煎荷包蛋了,“好烫!”天不怕地不怕的常一鸣开始慌了,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姚希看常一鸣那么担心自己,本来就十分善良的他试图安慰常一鸣,“没事的,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这句话给常一鸣指出了方向,“好,那我们回家。”
暴雨如沙,丝毫没有罢休的迹象。常一鸣仍然打头阵,走在前头,但他仍然不知道自己在朝什么方向艰步前行着。走着,走着,忽然发觉那只扯在自己衣角的手似乎松开了,常一鸣回头一瞧,姚希已跌倒在泥水里,他赶紧回去,“你没事吧?”
姚希显得十分虚弱,像刚出生的小狗,眯缝着眼睛,像睡着,又没睡着的样子,蜷缩在地上。
常一鸣赶紧扶起他,然后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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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希的意识渐渐复苏了,他感觉不到雨水打在身上,微微睁开眼睛,天果然晴了。但奇怪的是,自己的双脚似乎失去了知觉,因为旁边的景物在动,但他没感到自己的腿在行走。然后,一声声喘息吸引了姚希的注意,他努力把眼皮再往上提了提,这才发现,自己正趴在常一鸣的背上。当他正想和常一鸣开口说话时,惊讶地发现,常一鸣的侧脸挂着一条红色的丝带。
常一鸣的体格,自然不用说,本来背姚希是件很轻松的事,但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增加了许多负重。而且,路面的水更本来不及排到河里,田里,都积累留在了路上。那种趟水的感觉,就像戴着镣铐,让他举步维艰。咬牙坚持了五分钟,才走了不过百余米。常一鸣的腿很想停下来休息,但他的心却又不愿意,害怕耽误了姚希的病情。慢慢地,沉重,压弯了常一鸣的腰,他根本没法抬起头来,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在往什么地方走。两只眼只能开着自己的脚埋在水里,一步一步地挪动着。结果,水太混,不知道路面有个坑,而摔倒了。第一时间,他脑海里担心的是姚希。倒霉于水,得幸于水。借着水的缓冲,姚希并没有怎么摔着。大喜过望,常一鸣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头被磕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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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看见大马路了,这下,常一鸣知道了方向,他沿着路边的白实线,朝家的方向努力着。
雨虽然停了,但姚希发觉,常一鸣的头发全都湿了,从两鬓旁不停地往下滴水。姚希知道,那不是雨,是汗的味道,“你放我下来吧。”姚希的声音十分得孱弱。
“你醒了?”听到姚希开口,常一鸣高兴极了。其实,刚才自己摔倒时,发现姚希昏迷了过去,都把他吓哭了。
“我自己能走。”
常一鸣也实在背不动了,没再固执,听了姚希的话,这才发现,姚希脸上的红润全部消失了,取代的是煞白,常一鸣虽然懂的不多,但看那样子都知道,姚希的状态十分不好。
正当常一鸣为姚希担忧时,旁边经过了一辆三轮车,“哎呦,弟弟(在上海,老人称小男孩都叫弟弟,小女孩则叫妹妹,包括自己的孙子孙女),你们怎么在这?”是一位老奶奶,而且还是位热心肠的,他把常一鸣和姚希抱到了车上,然后把他们送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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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常家栋提着牛奶,带着常一鸣去医院负荆请罪。姚希的爸爸还在外头,只有奶奶陪在病床边,照看他打点滴。
姚希看到常一鸣进来时,特别开心,“奶奶,是常一鸣救了我。”他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是为了帮常一鸣开罪,“谢谢你。”姚希满脸笑容,看着常一鸣。
听到这句‘谢谢你’后,常一鸣心底的防线彻底崩塌了,他愧疚地地下了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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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常一鸣已经开始步入高中生活了。虽然他很调皮,但成绩还算马马虎虎,中等左右,肯定考不上一流高中,但二流的还是省有余力。申南高中,便是一所二流高校,缺点就是离家挺远的,位于上海浦东新区川沙新镇,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但把它们糅合起来后,却又十分相宜,不起眼的人去不起眼的小镇,上不起眼的高中,天造地设的完美。
说起申南高中,几乎没人知道,说起川沙新镇,也是一样,但说起上海迪士尼乐园,我想,知道的人应该比上海的流动人口还要多。没错,申南高中距离迪士尼乐园也就五点四公里的直线距离,六十九路公交车五站的间距。
上海那么多高中,常一鸣为什么会选这一所,有两个决定性因素。一,离家远,常一鸣已经到了叛逆的年纪,和他同龄的学生,大家都希望赶快摆脱父母的管束,或者,哪怕是絮叨。二,他的四个好基友也都选了这所高中。
五个人的学习能力,家庭环境已然发生了层次不齐的局面,不像上小学那会,大家穿一样的校服,吃一样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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