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老者脸上泛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淡淡道。
“陛下………不会在意这里的”
“但陛下,会在意那个人”
老者沉默,似乎不知该说什么。
宁王侯继续说道“那人如今已经出世,许多人已经把目光看到了哪里,相信以你们清夜司的能力,对于皇宫深处的某些声音应该知道的很清楚”
“整个世界都需要他死,无论他手里到底有没有那件东西,本候不知道你们清夜司为何一直态度不明,甚至还对他隐隐有所庇护,但你们应该知道,当他自那处幽渊时逃出后,那件东西就很有可能被他一同带走,如果不出意外,那人的境界一定会受到很大影响,毕竟那幽渊…………”
说到这里,宁王侯突然停顿下来,神情里带着某种不能言说的恐慌,就像稚童看见了窗外黑夜诡秘时惊恐与慌张,片刻后,他隔过这个连名字都不愿提起的地方,继续说道。
“身怀重宝,又境界受损,你以为单单靠着清夜司这三个字,能庇护他到何时?”
老者低头看着手中愧叶,没有承认自己有庇护那人的举动,但也没有否认这个事情,只是觉得这些年中,满院愧叶越来越枯败,一点也不如当年自己刚进院里时的那般苍翠好看。
“清夜司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之人,但也不会冤枉任何无罪之人,那人本就无罪,我们又谈何庇护”
宁王侯冷笑一声,说道。
“有罪,无罪,又岂是你们清夜司们能轻易判别的?”
老人也笑了起来,浑浊的眼眸中仿佛掀起了一道海浪。
“如果我们清夜司还不能判别有罪无罪,那这个世界,恐怕就没有人可以判断了”
宁王侯这次倒没有再说什么重话,清夜司主刑法,掌周律,正如老者所说,若清夜司还不能判明罪非,这世上恐怕没有任何一处部堂敢定罪了。
“但有些人的罪根本无法以周律条框而定,清夜司这次不管态度如何,都必须要表明一个态度”
“因为………这是陛下需要的态度”
陛下需要清夜司一个态度,那清夜司又该给陛下一个什么态度?老人眼睛愈发浑浊,浑浊的就像被万道波浪搅乱后的湖泊。
“看来公主殿下要回来了”
宁王侯眉梢倾挑,对老人这句莫名说出的话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老人没有解释太多,仰头眺望起窗外被愧叶分离成无数片的天空,佝偻的身影显得愈发沧桑。
气氛沉默起来,阴暗的小屋本就压抑,如此更是沉闷。
宁王侯等的有些不耐烦,伸手向桌上抓去,并未拿那封明显有许多秘密的无名密函,而是拿起那片愧叶。
“早就跟陛下说过,愧树属阴,容易招鬼,直到此时,莫非你们清夜司还打算一意孤行?继续做那夜行的鬼?”
老者伸出枯槁的手重新拿回愧叶,仔细拂去叶片上的灰尘,就像信徒朝圣时一般用心,直到最后一粒灰尘被擦拭去之后老者才再次抬头,将愧叶轻轻放在身旁的一个陶制瓷罐内,瓷罐中可以看出还有许多不同形状的愧叶,大多已经枯黄,但保存极好,仍能看出叶脉上的根根纹理。
看着瓷罐里的愧叶,老者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悲壮,很落寞,很怜悯。
“清夜司从来都不是夜行的鬼”
“我们是一群在夜间寻找光明的人,光明在哪里,我们便跟到哪里”
“陛下需要我们的态度,那我就会给陛下一个最好的态度”
宁王侯闻言后突然沉默起来,良久后竟不惜侯爷无比尊贵的辑手一礼,因为他听出了老人用的词是我,而不是我们。
……………
泊城东城的墙下,一座与山城粗狂敦实风格完全不符的雅致庭院内,貌美妇人依栏看着院中的一切,目光留恋,妇人生的极美,配上此时依栏而立的清愁画面,更将她身上那道温柔气质衬托的更加凄凉。
庭院颇有江南道的烟雨气息,貌美的妇人也同样拥有着江南女子的温婉怜人。
妇人打量了许久,起身走向院里一株打理极好的肥腴芭蕉,隔着芭蕉看着庭院中的一间小屋,欲言又止,眼眸中几多不舍,最后所有情绪换成一声叹息。
叹息声后,妇人转身踏上门口等候多时的一辆马车,面目憨厚的马夫道了声“妇人请坐好”后便轻轻打了的一声鞭响,鞭响并不如何清亮,只叫醒了拉车的马,连林间歇息的鸟都没惊动。
强壮的马儿微微用力,车厢随之而行,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在这条清贵街道上愈行愈远。
马是广原马,耐性极好,很适合长途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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