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规大山下降的越来越快。
遮蔽黑暗,淹没黑暗。
空间彻底被打碎,像万花筒内的景象一般,把鼎内的黑暗分解的光陆迷离。
大地开始下陷,崩裂出一道又一道恐怖的深渊。
徐自安依旧保持着双手撑伞的动作,封刀无力摆在他的身畔,刀上红光黯然。
他不知道鼎外已经天明,昨夜被打碎的月色,已经被朝阳彻底赶去世界另一面,温和阳光下,人们享受着最好的温暖。
往日,他此时应该已经起床,正在桃花下打扫着庭院。
今日,他在一个未知的恐怖领域中,忍受着生死之间的大离别。
这种极端的落差让徐自安有些承受不住。
但那颗大心脏还是坚硬的跳动着,显得很冰冷。
自沈离将冥石锲到他心中后,这颗心脏便像石头一样从未有过任何多余的情绪,永远按着固有的频率跳动着,仿佛所有事都无法影响到它。
空气被压碎的声音很脆,很好听,如少女悬挂在门前的风铃。
期间能吞噬一切的能量却很暴躁,像大海深处的巨大漩涡,正在鲸吞着所有海水。
鼎中的黑暗还是很寂灭。
寂灭的犹如世界末日。
似乎是感受到了某把剑的到来,封刀的刀尖一阵颤抖,刀尖有些翘起,发出一声声不甘的争鸣,但声音极为微弱,根本听不出刀尖上的不甘与战意,倒更像是林间随风飘落下的无力树叶。
沈离微微睁开了眼,他感受到了那把剑来临,撇嘴想笑。
总算来了,还不算迟到。
沈离幽幽的想着。
他不是圣人,但他知道,便是圣人,也无法真正得到大自由。
这个世界,不管是酒鬼山夫,还是君王圣贤,只要是人,他会都心有牵绊。
即便强如剑圣,也不会例外。
他放不下很多事,放不下很多人,于是,他只能助自己。
但是如今看来,这把剑虽然能改变很多事情,但改变不了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肯定会死。
以大神通将轮回自是宿命中抽离,无疑就代表着他将自己的前世与今生都抛出天道之外,没有轮回,也没了宿命,他又怎么会继续存在?
不过还好,总还是能改变一些其他事情。
………
那把剑靠近了道人发丝,路途中穿过了一片落叶,落叶继续归根,并没有被剑意所擦瞬间化为虚无。
落叶并未化为虚无,因为剑意所致的目标并不是它,所以这把剑即便穿过落叶,落叶也依然安然无恙。
只有至精纯的剑,才可以做到如此程度。
剑要刺去的目标是道人手里的白鼎,于是身上白衣骤然俱裂,在剑上的夺目盛光下更似白雪。
那把剑靠近了鼎。
鼎上所有铭纹同时大亮,就像遇到危险时炸毛的山猫。
那把剑终于刺到了鼎上。
剑尖骤然大放光明。
黑暗中。
大地不再下陷,地面上裂开的深渊也不再继续,因为有道无形的力量瞬间暴虐侵蚀了所有的事物。
已经临至徐自安头顶的巨山发出一阵无力的颤抖,碎石粉粉如雨落下,但很奇怪的是并没有发出巨石撞击地面的声响。
因为那些石块在空中瞬间碎成齑粉,化成了无数闪耀着光辉的星点浮向四周,像无数只萤火虫般。
萤火虫在空中任意纷飞,飞倦时便随意而落,所落之处则化成火点将四周点燃,尤其是空气中无边无际的黑夜。
这种燃烧没有剧烈高温,只有最醇正的光明。
光明中蕴含着刺透一切的力量。
每一道光明,便是一把剑。
剑意可以冲天,剑光可以化开所有黑暗。
在空中的相邻而落的十六座大山,代表法规的幽光瞬间黯然的根本没有任何色彩,就像一片片被抽离了所有生命力的梅叶。
所有大山同时轰然崩裂,巨大繁密的石块像四周溅射而出,但并为飞至多远便再次被切成齑粉,变成星光落在地面。
黑暗被切割出无数道剑口。
大底被刺成一条又一条裂缝。
那些裂缝里是无穷的黑。
徐自安突然感觉像是梦里的那个黑。
有火开始自天空里的一处极小的缝隙中燃烧起来,如那个诡异的梦里在荒漠中燃烧起的火焰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