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照耀下显得很凄凉
就在他刀尖所至的正前方,那座蕴含法规的大山,正以一种无情凶狠的气势蛮横的向他撞过来
这一幕很壮观,同样也很悲壮
并没有再次出现刚才那声响彻天际的巨大声响
黑暗中陡然有一条红线诡异生出,线条很细,很长,像绣坊中红娘手里绣花时的红线
这条极长的红线自山峰的一端,一直延伸到山峰的另一端,随着这道红线的产生,整座山峰突然出现诡异的静止,然后以红线划出的角度在空中缓缓分开,一半是半座峰顶,而另一半则是半座峰底,这座蕴含着道人法规力量的大山,竟真的被沈离一刀切成了俩断!
山体切口中,没有任何一块多余的岩石可以冒出俏皮的石块,光滑的比朱小雨那座以奢huá wén名在畏山中的城主府里,用上等玉石精心铺制的台阶还要光滑平整
沈离此时人还在空中,封刀无力垂在一旁,一滴滴血丝顺着封刀缓缓飘落在空中,就像一片片被打碎的花瓣
仿佛是已经用完了所有力气,沈离身体空中不停在颤抖,最后直直向下坠去,如碎花朵瓣中最孤单的一根浮草
大山在空中分离成两半,山体上的幽光随之寂灭黯然,随着沈离一同直直向地面坠落
伴随着俩声让整个大地颤动的巨大震荡,无数块巨大沉重的碎石呈四散状向黑暗中飞去,黑暗中徐自安用力撑着伞护在头顶,来防御巨石间那种蛮横沛然的巨大力量
徐自安也不清楚为何自己会下意识的选择撑伞来抵挡这些巨石,事实上,沈离将凉亭化伞放在他身边后,便去挥刀破鼎了,并未跟他说过一句话,也没有解释任何关于这把伞的事情
而在沈离挥手唤伞的期间,因为黑暗中那些无形的炼化力量,徐自安正处在一种无意识的巨大痛疼里
所以,他如今其实并不知道眼前这把莫名而来的破伞,其实就是小镇外那座帮他遮过风遮过雨遮过夜色的凉亭,更不清楚他过去经常看书的凉亭,其实是在一把破旧的大伞下
或许是伞上那些枯黄的伞柄让他感觉很熟悉,也可能是这把伞会让他有种自心底发出的踏实感,所以,虽然这把伞看起来确实破烂了些,但他还是下意识的选择躲在伞后,以伞面来阻挡那些迎面撞来的巨大碎石
事实证明,这把破旧的伞,确实没辜负他的期望
伞面上亮起一层很轻柔的光,这层光芒就像水波一样柔和,也像水波一般将所有飞来的巨石以一种玄妙的巧劲卸去,帮他抵御了所有石雨
徐自安用力的撑着旧伞,在漫天落下的石雨中,拼命向沈离坠落的方向跑去
石雨渐渐平息,四周重新回归死寂,徐自安踉跄着不断寻觅,终于在一处碎石缝隙中找到了浑身是血的沈离,封刀还透露着丝丝红光,但光芒已经非常黯然
在徐自安的搀扶下,沈离艰难依坐在一块巨石旁,脸上粗狂的胡渣彻底失了往日的光彩,软懦懦耷拉在唇边的显得无精打采,披散的发丝在黑暗中浮舞,期间有根根白丝似染了一层冰冷的寒霜
白霜愈染愈多,不多时,竟染白了整头黑发
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对于徐自安来说有些不太能理解,但这并不阻挡他感受到沈离身上那种迅速消逝的生命气息,这个气息他曾经见过,在哪位清夜司的老者身上
这是生命行至尽头风烛残年的寂灭衰败,也是日薄西山时的迟暮落寞
一夜间,老人化雨,沈离几近身死,虽然前几日心里就隐隐有这个不详预感,可当一切都发生时,徐自安突然发现,这种生死的大离别,还是让他感觉无法承受
双眼并没有因为悲伤而通红如血,那颗异常坚硬的大心脏,依旧固执的按着原本规矩一下又一下跳动着,并没有急促几分让他感觉无法呼吸,也没有缓慢到让他感觉欲要窒息
他只是觉得有些迷茫惘然,不知道该如何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向来惫懒恶俗放荡不羁无耻无赖无法无天,甚至无所不能的中年大叔,让整个世间都谈之色变,言之抑郁的那个男人,就这样奄奄一息箕坐在一块破石头前,像条无家可归的野狗一般孤独,落寞,无可奈何的等待着死亡的真正降临?
徐自安觉得这样心酸的一幕不应该发生在沈离身上,这不符合沈离fēng sāo狂妄的形象
他走过去将沈离背到肩上,一手绕后缠住沈离的腿膝,防止此时已经没任何力气沈离自肩膀上滑落,一手用力的紧握伞柄,一步,一步向黑暗中走去
他每一步都行的很缓慢,但每一步也走的非常坚定
他准备背着沈离逃出这片黑暗,至少逃回小镇上那个落魄寒酸的家,他知道沈离此时一定非常非常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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