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骤现,惊得众修道者尽数抬头往天上看去,只见一艘驭云船舵正自东方往此地徐徐驶来,如今会场上的巨大阴影正是其借着初升旭日投射而至。
众人遥望云舵,最初仍在私底下揣测其来历,但转眼一看魔雷四人不但未作出应对,反而肃立于原地,尽显恭敬姿态,已猜出来者非凡。当下已重整装束,静候对方降临。
果不其然,当云舵行驶至会场之上时,魔雷四人已半跪而下,向着船上未曾现身之人行了一个下属之力:“恭迎沌主莅临。”
此言一处,四周尽皆惊诧!
来着竟是天地主宰,当世沌主!
身为修道者,众人大可对世俗之人不屑一顾,甚至将之视为蝼蚁。但他们多年潜修,淬体养身,无非也是为了能有朝一日脱离凡胎肉身,晋境飞升而已。鼓起而不论神魔仙妖四族对他们具有何等诱惑,光是现场的魔雷四人,已足以让在场修道者心生向往。而在此时,天地间的顶峰之一竟就此出现在众人眼前,他们心中震惊,又岂是只以言语便可道清?
哪怕是一句齐声问候,仅能表达心中虔诚的万分之一而已。
“凡间小民,见过天地主宰!”
众人的恭声问候中,自然也有唐翎与肖靖的声音,只是他们并不如其他修道者般情绪激动,语气中亦尽是平静,这倒使得方才对他们口吐轻蔑言语的女弟子宁心更感不屑:“果然只是凡修而已,不识沌主之尊贵,更不知天地之广阔。”
云舵安静悬浮,待得众人问候声消散风中,才有一个悦耳清脆的声音从中传出:“各位不必拘礼,本座此次前来,只是为了见证大会盛事而已。”
一句简单言语,似是暗藏天地法则,传进众人耳中时当即叫他们觉得自己体内生出几分轻快感觉,似要随时便可参悟新一层境界,当下更叫他们为沌主能为五体投地。
作为此地之主,辰雷当下已恭敬开口:“沌主莅临,四象门上下铭感五内。”
“辰雷道长过誉了——”云舵之中,声音截然而止,再度开口之时话题已然变换,“没想到今日本座还能遇见故友。”
这句说话暗藏讶异,自然又引来众人心中惊愕:在场之中,竟然有人先于我等得见天地主宰尊容?
而紧接一句,众人已然从中听出沌主所指之人是谁,当下已将目光尽数投到会场里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之中。
“寒意堂主,许久不见了。”
身受众人注视,唐翎自然知道王月瑶此举乃是刻意为自己造势,当即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句:“风寒意见过沌主。”
“依你我交情,何须如此客气?往后日子,本座还得寄望绝影堂各位多作关照才是。”云舵之上,王月瑶强行压制窃笑同时,重新将话题带往重点,“想必各位也知道,为何本座要在今日举行定魁大会吧?”
众人早前已从四象门口里听到大概意图,当下齐声应是。
“恒族之乱,始于三千年前……”
故作姿态般叹了一口气,王月瑶悠悠开口,将恒族之乱从头道出。个中细节详情,除了与唐翎有所关联的一些细节被刻意隐去后,已尽数公诸众人面前,直惹得这些平日里甚少理会尘世之事的修道者各自沉思低吟。
在王月瑶将事情始末尽数诉说完毕后,一名修道者难抑心中惊叹,开口问道:“沌主,在下有一事不明。”
“请说。”
“方才沌主所言,恒族本领,胜过寻常的神魔仙妖。我等凡人法力低微,又如何与之抗衡?”
“的确,人鬼二族没落多年,只因前任人王、鬼祖陨落所致。个中缘由虽不得而知,但如今其继任者早已得到传承,相信不日将会重现世间。本次大会名为‘定魁’,也是希望各位能够选出魁首同时,未雨绸缪,以抗恒族祸乱。”
又有一人,在思量过后出言相问:“方才听沌主所言,恒族行为,意在针对神魔仙妖四族,我等若是插手,会否引来他们抢先针对?”
“苍天大地,亿万生灵,其中便包括了神魔仙妖、凡人幽鬼,六族尽是天地法则的一环,无论是哪一族出现变数,另外五族同样无法独善其身,最终也逃不过先后崩溃的命运。”
王月瑶回答过后,自云舵上看了方才提问者一眼,暗暗将之记下。
连续两次问答后,又有数人提出疑问,王月瑶也不厌烦,一一作答过去,为众人解释恒族之事利弊。直至最后无人相问之时,她等了数息时间,这才开口说道:“待得大会结束后,本座仍会在四象门中逗留数日,各位道友若有疑问,大可向我咨询,本座定当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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