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嘉仰头望着头顶绿荫如盖的高大树冠，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当初扶桑几乎被东海仙门的人全灭，只剩下我们从南海归来之时遇到的那个黑衣人，我记得当时我们猜测过，那人应该是纪宁。而纪宁，绝对是了解扶桑神木秘密的人。”
“对，绝对是纪宁，他还活着！所以这事儿肯定是他干的！”
卫襄也想起来这个人，她环顾了一圈人影越来越多的扶桑故地，心头不由得浮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他现在是想做什么？那些扶桑有重生之力的谣言应该也是他散布的吧——他会不会是想要引东海仙门的人过来，然后为扶桑报仇雪恨？”
尉迟嘉没说什么，收回目光，拉着卫襄离开了扶桑神木的树冠笼罩范围：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他还活着，那就迟早会走到人前，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就好。现在，我们先回语凝海去吧，等这边有消息传出来了，我们再来。”
“嗯，你说得有道理，我们这就回去。”
卫襄一副很乖巧的样子答应了，却并没有就此乖顺地跟着尉迟嘉离开，而是蹲在了湖边伸手去撩湖里的水：
“尉迟嘉，你说这湖里的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难道真的是上次扶桑神木被毁，然后击穿了海底？”
“应该是，师父曾经说过，这个湖底连接着语凝海。”
尉迟嘉朝着水气缥缈的湖面忘了一眼，湖水是碧蓝碧蓝的颜色，和大海的颜色一模一样。
“对啊，师父不就曾经从这里下去，然后到了语凝海，在梦境中见到了莫离师伯前世的魂魄吗？”
卫襄高兴地站起来，拉着尉迟嘉就往湖面上飞去：
“这下我们不用再大老远地飞回去了，我们直接从这里回去！”
“好。”
尉迟嘉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远处忽然之间叫喊着冲过来的人群，还是笑了笑任由卫襄拽着自己向湖面上飞去：
“我们试试。”
在阳光下波光潋滟的湖面上凭空出现两个人，远处正在四处逡巡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纷纷出声叫喊起来：
“卫襄，那是卫襄！”
卫襄听到了那些人的叫喊，惊讶回头：
“咦，我们在这湖面上就隐不了身了吗？”
尉迟嘉这才点点头：
“没错，只要在湖面上，我们就隐匿不了身形。”
“那可就糟了，那些人这下子又要冲上来了，我们快跑！”
虽然卫襄觉得自己不该怕那些人，可就算是老虎，也不愿意去招惹一群疯狂的蚂蚁啊，这种时候，那些人怕是快要疯了，都敢去语凝海送死了，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这些人为了吃一口我的肉，也真是疯了，这么远都能认出我来！”
卫襄一边扯着尉迟嘉一头扎进波光粼粼的湖水中，一边忍不住吐槽。
尉迟嘉听卫襄这般吐槽，忍不住想笑，又忍不住心中发沉。
那些人的确已经疯了，大概现在给他们一根头发丝儿，他们都能认出襄襄来。
不过……
尉迟嘉在水中紧紧地将卫襄揽在了自己胸口，如墨的双眸如同盈满温润的水气波光：
“不过襄襄不用怕，无论这世上有多少人觊觎你，只要你愿意待在东海，我就陪着你，稳稳地待在东海，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一根头发丝儿。”
逐渐幽暗的水底，卫襄悄悄仰头，望了尉迟嘉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如果，能够抛开一切的从前，好像无论怎样的兵荒马乱，都能现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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