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希什曼被窗外嘈杂的人马嘶鸣吵醒了。
希什曼看了一眼身旁还在熟睡中的尤朵拉,悄悄从床上坐了起来,摸了摸毛毯的一角。
毛毯下用铜钵捂住的炭火已经烧尽,无论多么厚实的毛毯,此时里面也已经是一片冰凉。
希什曼看着尤朵拉故意背对着自己睡去,不免有些心疼。
刚刚染上渴血症的时候,最多是手脚冰凉,用厚毛毯盖住还能缓解不少,但现在尤朵拉似乎全身上下都往外洋溢着寒气,只能用炭火捂在被子下面,才能与希什曼同床共枕。
但这一夜过去,希什曼还是有些冻得受不了。
希什曼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轻轻打开窗户,便发现了楼下的街道上,镇西军宿卫营的黑甲骑兵们,正在列队出城。
三皇子站在自己宅邸的门口,跟萧关似乎在争论什么。
但萧关丝毫没有给三皇子面子,甚至连马都没有下,居高临下地对三皇子说了些什么,便带着侍卫纵马远去。
三皇子那冲天的怒火,希什曼站在窗户都能感觉得到。
这个萧关还真是对自己的军队很有信心,先不说他敢用这两千多的宿卫营去长途奔袭右贤王庭,了解那些草原蛮子恐怖之处的希什曼,知道这是如何狂妄的行为。
再说萧关带走了大部分的军队,只留下了两百人,就敢把三皇子一个人丢在城里,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萧关的脑袋肯定是保不住的。
出点什么事情?
现在的于阗城,能出什么事情呢?
希什曼看着,那于阗国主又变成了一副阿谀奉承的小人模样,跑到三皇子跟前与她套着近乎。
无非是问一些昨晚休息得怎么样,这类没有营养的问题。
三皇子此时的心情肯定是无比只差的,同时作为女人,是不可能对于阗国主这样又老又丑的谄媚者有好感的。
但希什曼看到,三皇子的脸上还是堆起了笑容,与于阗国主似乎相谈甚欢。
这个三殿下看来在大内皇宫之中,也是修炼了一手好演技,这种明明已经无比烦躁的情况下,还肯费心思跟于阗国主在这里打哈哈。
或者说三皇子是不是还期盼着这于阗国主,能够在进京朝贡的时候夸赞自己几句,让自己的履历簿上多添上一些光辉事迹?
这个女人,难道真的是想当武则天?
于阗国主已经点头哈腰地退下了。
希什曼回头看着依旧在熟睡中的尤朵拉,轻手轻脚地穿上了衣服,简单洗漱了一番,便推门走了出去。
萧关带着宿卫营已经全部出城了。
希什曼看着街上的马蹄印,沉默了一会儿,旋即在脸上强行挤出笑容,跨过大街来到三皇子宅邸的门前,对着卫兵笑道:“保加利亚国伯爵希什曼,求见大魏天朝三皇子殿下。”
“希爵爷,请稍后。”
那宿卫营的黑甲士兵也认识这个希爵爷,马上走进宅邸中禀报三皇子。
希什曼在这些镇西军士兵的心中形象,一直是不错的。
这个希爵爷从右贤王蛮子的手中救下了三殿下,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且他还率领自己的使团,为大魏马前卒,只身堵在于阗城门口,劝降于阗国主,使之臣服于大魏天威。
普通的士兵和军官,可是没想过什么太祖皇帝后人,什么生而知之者之类的东西。
光这两点,已经使得希什曼在宿卫营将士中的形象非常之好。
再加上天朝上国对待外邦使节,那种隐隐自傲,但又唯恐有损天朝形象,还得端着小心翼翼,做出以礼相待的态度。
更何况这个外邦使节还是那种仰慕天朝文化,汉文极佳的人,那就更容易获得好感了。
现在这些宿卫营的士兵,对希什曼那都是笑脸相迎。
所以希什曼也得意近身观察这宿卫营士兵的装备。
门口站立的侍卫,比希什曼稍微矮的半头,但那股久经沙场威风凛凛的气质,让这个普通士兵只站在这里,就让希什曼感受到一阵肃杀。
这黑甲士兵身上的甲胄,均是涂上黑漆的铁叶,不过并未像康斯坦察出产的那种超时代的板甲那样覆盖住全身,铁叶主要是集中的前后胸部以及双肩手臂处。
其余的地方,都是有着内衬的皮甲作为防护。
希什曼对这种甲胄研究得不多,但看得出来这一身盔甲,比起同时代的欧洲骑士的锁子甲是实用得多,看着那黑色铁叶上一道道的划痕凹凸,想必防护力是不差的。
而甲胄只是一部分,让希什曼更加吃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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