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盯着他的脸看着，少顷，他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些窘迫，歪了歪身子转身转向别处一些，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摸，刚好指尖又从刚才被我热茶溅到过的地方抚过。我目光紧盯着那里看着，胸口处又是一阵抽搐不安，这还当真是应了那句做贼心虚的话了。
“没，没有。”
我对他摇了摇头，为了向他表明自己真的什么也没有看到，赶紧地扭过头看向了别处。
“没有，那你盯着为师的脸看什么？”
半晌，他声音略有些埋怨说道。
“你那目光里面一片同情，直让为师我身子骨一阵寒颤。能让自己的徒弟用一脸可怜目光瞅着看，为师实难想像自己此刻在你眼里看来会是有多么的狼狈。”
闻言，我直摇头道：“不狼狈，不狼狈。师父从来没有狼狈过。”其实，一直以来狼狈的人是我才对。
“那你盯着为师的脸瞅什么？”
他不依不饶继续问道，颇有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趋势。
看着他阴沉的脸色，我想着是不是应该要说一些好听的话来讨好他一下才是，心中掂量了一番，才缓缓开口道：“师父今日换了一身衣裳，小鱼觉得今天的师父看着比往日的师父更有威严更有气势更好看了。”
“哦？”他瞥目过来，眸光里一片潋滟波光，似笑非笑着道：“来灵云山数月，你都是在跟谁一起玩？几月时长，你竟也学会了来说这些花言巧语唬弄为师了，这真是让为师惊讶。”
花言巧语？唬弄？这怎么可能。
听他这么一说，我有些不怎么开心了，瘪着嘴小声反驳他道：“小鱼说的这些话都是实话，不是花言巧语。师父您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听别人夸你好看，说你威风么？还有师父喜欢记小仇，不过，却不爱记**仇。师父会生小气，但是不会生大气。师父做掌门做的不是很称职，不过，做师父却是挺称职的。师父喜欢挑食，师父还喜欢看漂亮的小姑娘……”
不知不觉中，我把藏在心底有关于他的小秘密都给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猛然，他面色一沉，质问道。
“谁教的？”我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看着他，“师父，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啊？是谁教给小鱼的那个不重要，重要的小鱼现在知道师父喜欢什么了。”
“你说还是不说？”
他沉着脸色，又一次开口问我道。说话的声音听着，像是从牙齿缝隙里面挤出来的一样。我感觉自己今天好像是有把他惹火了。可是，不可能啊！以往他可不是很不在乎这些的，在人间那个古墨上神在对他一脸冷样，冷言冷语相对时，他没有生气。在美人阁时，那个顾大仙对他酸言酸语语带讽刺讥笑之时，他也没有在意呀！虽然，最后都是他以厚脸之功胜了别人，不过，从头至尾他都没有生过一点气呀。
我今天说这些话，也不过是为了讨他欢心而已。说了个一句两句好听的话，竟还将他给惹怒了，我这到底是沾谁惹谁了呀？
“说，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他眸光不悦，瞥我一眼。
我埋下头小声回道，“不能说，不能说。小鱼答应过三失师兄，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的。”
这话才刚说完，眼前的兰朵儿却陡然大声笑了起来。
“小师弟，你还真是可爱的紧。”
说着，她伸手又掩住嘴巴开始笑个不停。
“可爱？”
这又是从哪里看出来了的，我感觉她这话说的有一些莫名奇妙了。转回头看向紫莲，本想问他为何，却发现他刚才还紧板暗沉着的脸，此刻，也绽出了一抹笑意。
他压低着声音，说道：“呵呵……三失师兄，原来是三失那个混蹄子。”
“好了。”
他抬起眼帘看着我，道：“今日晚上把《修仙录》抄一百篇。”
“又抄？”
“嗯！”他点头道：“若一点遍嫌少，你也可以选择抄两百遍。”
“还是算了，就一百遍吧。”我闷闷应道。
每次惹他生气，得到的惩罚都会是去抄《修仙录》，如今我也已经有些习惯了。不过，有时候我也会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己将那本《修仙录》上的所有口决和修术记下，那是不是有一天我也会和他一样变成仙人。
不过，好像不太可能。我本身是魔，怎么可能变成仙人，除非，除非……好像没有除非。
“朵儿。”
紫莲头也没抬唤了一声兰朵儿的名字。
“是，掌门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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