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李利死了,他身边的人也死了,匈奴这里就只剩他一个汉人了?陈硕突然有些后怕起来,忙哆嗦着道:“单……单于,此事……此事我不知情……”
“我知道,陈大人。”智牙师笑着点了点头,道,“陈大人与我正在这里喝酒,怎会知道您身边人在做什么呢?”
虽是肯定的话语,但陈硕抖的更厉害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傻子都知道不可能吧!智牙师是傻子?显然不可能。
陈硕只觉背后湿了一大片,对上温和含笑而立的智牙师,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站定,而后看向他,道:“单于,此事,我真的不知情。”
“我当然相信陈大人不知情。”智牙师点头,说完这句又不说话了,只是带着笑意看着他。
陈硕心里更慌,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那个襁褓中的孩子,不由道:“单于,这个孩子是您的孩子么?生的倒是可爱!”
“不是,”智牙师抱着孩子,动了动,这一动那孩子终于醒了,落入陌生的怀抱,本能的便大哭了起来,他任着那孩子放声大哭,笑道,“还好我义弟留了后,这便是你们晋王殿下的孩子。”
这半个月没听说过一次李利在匈奴留了后,就这么一会会儿的功夫,连怀胎十月的功夫都省了,直接冒出来一个孩子?陈硕额头冷汗涔涔,看向眼前这位温和含笑的单于,仿佛见到什么怪物一般,陡生恐惧。
他笑着说“义弟被杀,真是伤痛”,他笑着说“将那些武人就地正法了”,他笑着说“这是义弟的孩子”,他任这个孩子哭得声嘶力竭,依然带着笑,没有焦躁也没有愤怒更没有怜悯,好像除了“笑”,他就没有别的情绪一般。这……这个单于哪是面上表现出的那般无害?分明是个可怕的疯子!笑面虎!
怎么办?陈硕想到自己此时孤身一人在匈奴,险些吓的昏厥过去。
那个所谓的“晋王殿下之子”还在放声大哭,哭到渐渐哭不动了,声音沙哑下来抽噎时,智牙师才叫了手下过来,让人将“晋王殿下之子”带下去。
“你们小心些,这可是大楚的晋王世子。”智牙师说罢,再次看向陈硕道,“大人既然醒了,那我们继续喝?”
陈硕本能的摇了摇头,干笑着道:“单……单于,陈某不胜酒力。”
“那就不喝了,我们来说说这借城池的事。”智牙师说着转身走到上首,将放在桌案上的舆图拿了过来,递到陈硕手里,“请陈大人回禀陛下我的意思。”
陈硕嘴角抽了抽,想说什么,但对上智牙师那张温和含笑的脸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罢了,禀就禀吧,再坏也不过是被陛下训斥一顿了,至少比起眼前这个匈奴单于,陛下正常多了。
“陈大人方才说自己怀才不遇,但其实也是可以遇的。”智牙师说着抓住陈硕的手,察觉到他在发抖,也不以为意,笑道,“陛下答应借城池,我便封陈大人一个我相爷做做。”
陈硕抖的更厉害了。
智牙师恍若未见,放开了他,转身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陈硕,道:“对了,陈大人不要忘了为小世子请封的事,麻烦陈大人了。”
待到智牙师走出营帐的那一刹那,陈硕才蓦地倒在了软塌之上,浑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疯了吧!还小世子?哪里蹦出来的小世子?连怀胎十月都省了,说有就有了?谁稀罕做你这里的相爷?穷乡僻壤的!陈硕暗骂了几句,心头随即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想跑,但是跑不了。
……
……
一封来自临江城一封来自匈奴的急奏是同时出现在陛下面前的。
消息灵通的官员们还来不及得知信中的内容就见到了朝堂上脸色难看至极的女帝。
一封来自匈奴的急书被送到文武百官中传阅,信里的内容匪夷所思,言辞却恳切,其情昭昭。
信是陈硕写的,内容便有些匪夷所思了。
先是自责自己管理不利之罪,说自己的护卫同晋王李利起了冲突,无意中杀死了晋王李利,而后又道晋王留了个儿子,他向陛下为小世子请封,最后也是最匪夷所思的就是他提出了一个“办法”,大楚借五城给匈奴,匈奴出兵帮助压制陈善。
裴行庭看了片刻,道:“陈硕的护卫死光了,晋王殿下也死了,除了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晋王之子,匈奴除了陈硕,没有我们的人了吧!但他人却不回来,莫不是被匈奴人扣押了?所以才写出这等匪夷所思的奏折?这奏折想必是过了那个单于的眼的。”
“也不算匪夷所思吧!”王老太爷看完,摩挲着下巴,嗤笑:“文采还真是不错,这真是老夫看过陈硕写的最好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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