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相安无事,御西军睡了个美美的饱觉,而西凉军却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了一晚。
天边刚翻起鱼肚白的时候,西凉军营里便响起了起床的号角。寂静的夜被天光和喧闹打破,营地里闹嚷起来。士兵们迅速整装排队,一个接一个地到炊班去领今天早上的稀粥。
昨夜就接了命令,今天一早就出发,全速赶往通汇关,务必在天黑前抵达通汇关城前十五里处扎营。
当然,将领们心里清楚,这道命令还有一个未公布的假设条件:如果没有遇到御西军的袭击的话。
一上午都很顺利,御西军连个影子都没瞧见。快到晌午的时候,西凉大军行进到了一处隘口前。
这里已是整个大陆的南部,中部山区的巍峨山脉到了这里,已经基本上接近尾声,只余了些许末梢。此处隘口,山势并不如何险要,却是相当狭窄,只能容许三列士兵并排通过。
两边的山壁虽不陡峭,植被却非常茂密,一眼望去黝黑森森,看不清里面究竟有什么。
段祺仁最先感觉到危险,下令军队停止。亲自向栗正明说明情况:“将军,此处隘口易守难攻,恐怕有埋伏。”
栗正明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地貌,也觉得这个地方是个非常适合埋伏的地点。于是下令军队原地休整,派了几个先遣兵去打探。
时间一点点过去,派出去的人却迟迟没有回来复命。冬日的阳光并不强烈,但此刻悬在头顶的太阳却像是悬在头顶的钢刀一般,竟让人出了一身汗来。
事情明显不妙起来,派出去的人恐怕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栗正明望向前方不远处的山谷,眼光复杂起来。
今日无风,山上的草木连叶子都一动不动。冬日里的残蝉也销声匿迹,鸟儿们大概也寻了温暖的地方去。整个山谷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这不寻常的安静有些蹊跷,栗正明和段祺仁都心知肚明。然而他们还能有什么其他选择呢?难道因为知道前方有危险,便一直在原地止步不前吗?
在这个地方已经停留了整整一个时辰,进程已经比计划晚了。难道还要因为那不可预知的可能存在的危险,而放弃攻打通汇关吗?
一番思量后,栗正明下令军队整装继续前进,通过隘口时,注意观察周围状况,小心行事。
二十万人的部队又开始蠕动了,这次比先前还要缓慢。
由于隘口十分狭窄,部队堵在谷口前,只得分成三列,依次前行。从高空看起来,就像一个沙漏,只有中间最窄小的洞口处,流出细细的一线。
在停下整顿的这段时间里,栗正明就传令下去,让各小队的百兵长通知到每一个士兵,在通过隘口时,要警惕高空坠物和敌人的偷袭。
然而似乎是他们多虑了,队伍已经过去了相当一部分,风平浪静,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西凉的将领和士兵们都不免有些不以为然起来,认为将军太过于谨慎,高估了御西军的胆量和实力。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御西军一定是已经放弃了抵抗,直接投靠通汇关去了的时候,从天而降的石块宣布南夏的攻击终于开始了。
事实证明栗正明确实有先见之明的,然而当敌人的袭击开始之后,西凉人才发现,什么小心提防,什么警惕戒备,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从天而降的石块没有规律可循,它们只是冷冰冰的死物,依循客观定律自由落下;下面的西凉兵也不是身形敏捷灵活攀援的猿猴,能在山谷中飞檐走壁。
石块不断落下,有的砸在人头上、身上,有的直接落在地上。士兵们杂乱无章地四处闪躲,你推我撞,隘口处乱作一团。
可毕竟由于隘口地形的限制,受到攻击的西凉兵人数不过区区数千人。这几千人在一开始的手忙脚乱抱头鼠窜之后,渐渐清醒过来,还没有受伤倒地的,便纷纷朝两端的出口跑去。
原本像沙漏一样两端大中间小的队形被打乱了,从隘口的位置被截断。一部分西凉兵通过了隘口,跑到了前面去,和之前通过的部队汇合。另一部分西凉兵后撤,回到了还没通过的大部队里。
整个西凉军被一分为二,前后两个部分完全失去了联系,最要命的是,通过隘口的那一部分军队,除了几个领兵的小头领外,并没有得力的干将带领。
这一小部分西凉士兵大概有两三万人,刚经过隘口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仓惶逃窜,劫后余生,惊魂未定,迎头便碰到了早已埋伏在山谷两旁的南夏御西军。
山谷那边已经轰轰烈烈地战斗开来,厮杀声响彻云天。隘口这边的大部队听得真真切切,心忧如焚却无能为力。只要他们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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