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缅甸的原石货主都不会亲自到中国来,他们通常是将货估价之后交给送货人偷运进国内,如果送货人能够卖出高价,超出估价部分就全是送货人的。
但如果低于货主的估价,那就要打电话和货主商量,取得货主同意之后才能够交易。
这些送货人经常来往于中缅两地,和中国人打交道很多,非常狡猾,是新手还是熟手他们看你看货的样子就能知道。
一旦发现你是外行,通常都是漫天要价,能宰就宰,而且还不会有什么好货拿给你。
小宾馆门口的人进进出出,基本上都是赌石商人来找老缅看毛料的,老杜在楼梯口还碰到了两个熟人。
三人上了二楼,周庆才发现楼道上的人也不少,两边房间的门大多都是关着的。老杜告诉周庆,关着门的房间里面就有人在看货,要等上一批走了第二批才能进去。
三人走进一间开着房门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石头摆得到处都是,巧的是里面两个缅甸人老杜都认识——以前给玉瑾斋送过货。
“玉梭昆,你们的货怎么不往咱们店里送了?”老杜很不满意,语气之中带了一丝责问。
以前都是老缅送货上门求着店里面收,现在货源稍微一紧张,他们就将货捏在手里待价而沽。
老杜心里暗暗决定,等雨季过了,这些老缅再送货来的时候,一定要将价格狠狠地压一压。
“杜总,实在是老板喊的价格太高,送过去你们也不会要。”那为首的缅甸人一口流利的腾越话,一听就知道是长期在中国混的老油子。
老杜不客气地反问道:“我说过我们不要?”
每年雨季的时候,由于运输不便的原因,赌石价格都会有少许上涨,但羊毛出在羊身上,进价提高了卖价当然也会提高,并不会影响赌石商人的收益。
“杜总,今年跟往年不一样,老场口基本上都停产了,现在送过来的货都是以前存下来的。老板把价格提升了近五成,我们送过几家店,根本没人要,我们送货的也是没办法嘛。”
“住在这儿等顾客上门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不想快点把货卖出去呢?”
缅甸克钦邦是翡翠原石的出产地,自从去年政府军大举进攻克钦邦之后,许多场口就已经停产,就连去年的缅甸公盘都没有举行。
现在又过了一年,货源更加枯竭,那些缅甸的玉石商人不趁机涨价才是怪事。
“老缅军加大了对克钦军的进攻,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撤军,货源还会越来越少,这个价格嘛,肯定也会越来越高,杜总,你们玉瑾斋这么大的规模,也应该囤点货才对。”
边境上的中国人称呼缅甸人为“老缅”,而缅北各族口中的“老缅”则是特指缅甸的缅族人。
对于玉石场口停产的传言,老杜早就已经听说过,但他一直认为克钦邦实际掌控在克钦军手里,而翡翠原石一向都是克钦军最主要的经济来源,根本不可能长期停产。
但现在听玉梭昆这么说来,老缅军短期内不会撤退,克钦邦境内的翡翠场口自然也不可能开工,那赌石货源就真成了一个大问题。
他走到门外给李老板打了一个电话,得到回复之后很快又回到了屋内,对玉梭昆说道:“我们老板说了,毛料价格是稍微有所提升,但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咱们先看货,看好了再说价钱。”
别看这屋子里堆满了毛料,但值钱的高货并不多,大家都是行家,而且互相熟识,玉梭昆自然也不会打什么歪主意,他从床下拖出两个蛇皮袋,里面装了十多块毛料。
“都是木那老场口的好料子!”
一旦确认了价格提高的问题,玉梭坤立即就又殷勤起来,他将毛料一块一块地从蛇皮袋里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然后请老杜看货。
老杜也摸出强光手电和放大镜,坐到桌子前面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很多人在刚接触赌石的时候都会交学费,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出产毛料的场口多,不是经验丰富的赌石高手,很难分辨出毛料出产自哪个场口,自然也谈不上根据皮壳表现来估计里面的玉肉质地。
但其实各个场口的毛料皮壳表现都有明显的差异,比如说黑乌沙,它是除大马坎外每个场口都有的底层石,根据皮壳表现又分为蜡壳皮、翻砂皮、水皮{薄皮}、油皮四种。
老帕敢的黑蜡壳黢黑如煤炭,莫基湾的黑蜡壳乌黑如油漆带点点白班,且皮下有雾,南奇黑蜡壳黝黑但砂呈灰黑色,后江黑蜡壳多半有沙,蜡壳在上面沾不牢,用水一泡就容易掉壳……
此外,翻砂皮、水皮、油皮这三种皮壳的黑乌沙,各个场口出产的皮壳表现也是各有差异。
老帕敢和南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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