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不死的人有两种,一种是有大智慧,知道自己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此类人凤毛麟角,往往是时代变革前,那些先行者。他们或为国家,或为民族,轻生死重大义。
另一类就是愚昧的信徒,这些人不怕死的原因简单的多,就是无知者无畏。
被各种的宗教或者学说一煽动,让他手刃爹娘孩儿,都下得去手,已经和行尸走肉无异。
这些人,散开之后懦弱无能,但是聚在一块,往往能给他们无穷的力量和勇气。
平日里或许见人都要低头躲避,三五成群之后,再被人一撺弄,敢打敢砸敢抢,跟疯狗无异,还以为自己是为了维护心中的信仰,愚昧可笑之至。
恰如今日的这几十个人,面对如此将士,竟然拦在马前,口出污言秽语。
杨沂中一拽马缰声,声若洪钟,雄浑嘹亮,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声音。
“京营新军,奉命行事,阻拦者与谋反同罪!”
说完之后,马踏拦路之人,让他当即口吐鲜血。
走过之后,在围观的百姓和僧侣还有官员的目瞪口呆中,杨沂中又补了一枪,戳死了还在地上的人。
其他几个拦路的,作鸟兽散,躲闪不及的尽数死在新军手中。他们一旦动起手来,杀这些人,如同杀鸡。
京营新军自成立开始,就是白日操练,夜晚读书。
军人就是军人,命令面前,比什么都重要。若是有人以为裹挟几个信徒,就能阻挡他们维护朝廷的法治,那便大错特错。
智乐此时已经完全慌了手脚,匆匆躲进了山门,指挥小沙弥们关门。
杨沂中一箭射死了想要关门的和尚,其他人顿时做鸟兽散。
“围住所有出口,任何人许进不许出,违者格杀勿论。”
刘新亭自己也呆住了,他哪里见过这么威风的军队,这是真的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荥阳官吏簇拥着郑州知州,从山门下的阶梯,一级一级地进到寺内,刘新亭突然有点后怕。
他回头看了看山下,终于在要转头的时候,看到远方来了一群红衣骑士,朝阳下,如火一般地奔驰而来,他的心底顿时一松,四肢百骸充满了力气,转头道:“走!”
杨霖的侍卫驱散人群,护送着他到来,山门前立下了十几具尸首,全都被马践踏的不像样子。
杨霖眉间隐隐升起一丝怒气,朝廷旨意在,官府政策在,军队将士在,竟然还有人敢以身试法,竟然还有人不服。
若是自己不到,地方上推行新政,那得面临多少的阻力?
自己亲自来了荥阳,也有人敢跳出来作妖了,难道配合新政比要他们的命还难么,如果真是这样,拿自己说不得真的要取了他们的狗命了。
杨霖骑着马,走到山门的阶梯上,俯瞰着此地尚未散去的百姓。
他轻举马鞭,缓缓地道:“我是杨霖。”
轰的一声,安静了许久的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尤其是荥阳学院内的士子。
杨霖压了压手,声浪才逐渐停了下来,杨霖朗声道:“国法,乃是国家法度,是社稷之基。朝廷制定国法,震慑宵小,奖惩伐罪,是万民安居之本。天下苍生无不受惠于此,若无法度,国将不国,没有人可以保护你们的亲人朋友,所有人都暴露在被侵害的危险中。没有人能逍遥于法制之外,包括这白泉寺,还有什么劳什子其他寺,其他门,其他所有。”
“以身试法者,必诛之!”
杨霖回过头来,在书生们狂热地欢呼中,走向山门。
他歪了歪头,对陆谦说道:“把我刚才的话,记下来,送到通政司。让他们修饰下辞藻,传遍各省各郡县。”
陆谦虽然不读诗书,只是认得字,但是记性十分的好,很多事听一遍就记住了。
进到山门之中,寺里已经乱作一团,所有僧侣被押到广场上,被十几个将士列阵围住。
荥阳吏目带着一队队的新军将士,彻底搜查白泉寺,将所有财物搬出来,地契什么的挨个比对。
这一查不要紧,让在场的官吏全都开了眼,白泉寺之豪富,远远出乎他们的想象。
“汉代古刹,果然是名不虚传...”刘新亭冷笑连连,这些人的财富,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
光是这一会清点出来的,就已经有两百万贯钱,黄金二十箱,白银堆积如山,珠玉宝石无数。
田产也不是外报的三千顷,暗中还有九百余顷,汴梁附近杨霖亲手改土还耕的农田,竟然也有不少是他们名下的。
刘新亭暗暗咋舌,周围的官吏却都已经兴奋不已,这些钱财充了地方财政,别说铺桥修路、扩建学院、修居养堂这些小事了,我们荥阳都可以把汴河都挖一遍,把老而无养的鳏寡独孤全都送到居养堂了。
这都是实打实的政绩啊,这下荥阳官员,要集体升天啦。
就在众人惊叹之际,杨霖走了过来,看见这满地的钱财,也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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