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梁师成难得这么动怒,尤其是对这些勋贵子弟,他一向比较客气。
但是这一次,却气的他瞪圆了双眼,声音也更加尖细难听。
潘意一脸苦色,道:“梁公公有所不知,这个杨霖着实难对付,他几次三番出手,让在下不胜其扰,而且公主也说话了,让我不要再招惹他。”
王黼在一旁阴声道:“驸马,你是郑王之孙,郑王生前是何等的伟岸人物,怎地到了两辈之后,英雄气被消磨殆尽。在下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这些人都可以怕杨霖,唯独你不能。”
“郑王世之英豪,开国元勋,终五代之战患,致天下于太平,难道他的子孙,要向一个商贾之子低头么?”
潘意面皮羞红,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祖父的名声,尤其是引以为傲,现在被人拿出来对比自己,简直是让祖宗蒙羞。
梁师成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沉声道:“杨霖上蹿下跳,他有什么根基,不过是靠官家宠信。然而官家的性子我们都知道,他会宠信活杨霖,还会在乎一个死少宰么有咱家在,难道不能抹平一个大臣意外亡故的案子?”
潘意愣在原地,心中的翻江倒海一般,仔细揣摩梁师成的这番话。
这是实打实的诛心之论,但是却让潘意心动不已,梁师成的能力他根本不会怀疑,稍微懂一点大宋朝堂的官员,也不会怀疑。
潘家是禁军世家,家将无数,武艺超群,暗杀一个商贾之子
这是一件石破天惊的大事,潘意虽然很想答应下来,但是却不得不慎重考虑。
谋杀少宰,不是一件小事,官家震怒之下,梁师成这群人会不会把自己揪出来,难说的很。
杨霖不是好东西,梁师成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潘意犹疑不定。
王黼自从被杨霖猛踹一番下ti之后,说话声音都有些尖,越发显得刻薄:“怎么?话说到这个份上,驸马还是不敢么?”
潘意冷哼一声,道:“容我考虑三天。”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梁师成冷笑一声:“废物,枉费我们把市舶司挂在他的名下,若是这软骨头真的交出去,我们每年要损失百万贯。”
“恩父放心,这个人心高气傲,我们用他祖父潘美激他,他回去之后岂能忍受。用不了三天,他就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眼皮一抹,梁师成点了点头,说道:“等此事了了,我们拿潘意顶罪,将此事糊弄过去,到时候我奏请官家,让你出掌万岁营。”
王黼眼色一亮,想到杨霖那个美差,简直是日进万金,抱拳道:“恩父大恩,儿粉身碎骨难报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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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火而燠,其名汤泉。
昭德坊内,热气蒸腾,从温泉泉眼以白玉为道,引着水流入池,泡在其中浑身舒泰。
熏度红薇院落,烟销画屏沈水。
池内隐隐有娇笑声传出,还伴随着扑腾水花的声音,若是被人听到定有无限遐思。
一个小丫鬟悄悄靠近,在屏风后垂首道:“大郎,刘提举到了,正在外面等候。”
不一会,杨霖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袍子,头发还湿漉漉的,走了出来。
紧跟着他的,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美人儿,翠袖牵云,朱唇得酒,脸晕胭脂。
姐妹俩极有默契,刚刚出浴身披薄纱,伸出皓腕如雪,半蹲在杨霖跟前,为他系紧衣带,穿好靴袜。
杨霖一手一个,摸着青丝散落的甄首,笑道:“去房里等我。”
姐妹俩俏脸一红,美目流转,翩然退下。
刘清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坐在客堂来回晃荡,看见杨霖进来才不耐烦地道:“怎么这么慢?”
杨霖坐下之后,笑道:“在泡澡呢,什么事这么急?”
“刚才得了旨意,说是三天后我姐姐回家省亲”
杨霖奇道:“贵妃省亲是大事,你不在家准备,帮伯父打理,跑我这里作甚?”
刘清水知道姐姐不喜欢杨霖,每次都劝自己要远离他,但是这次又点名要见杨霖。
刘清水就这么一个朋友,而且颇为交心,就怕姐姐说话难听,惹得大郎跟自己绝交。
所以巴巴跑来,想要做点什么提前挽救一下友谊,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杨霖好奇地看着他,问道:“有啥事你就直说,咱们弟兄还用瞒着?”
刘清水下定决心,长舒口气道:“大郎,我那姐姐想要见你。”
噗的一声,杨霖刚喝的茶水喷了一地,小刘贵妃要私会自己?
身边几个女人,不是抢来的,就是骗来的,终于有人看上自己,要主动出击了?
难怪我杨霖如此俊逸,却没有女孩儿上杆子倒贴,原来憋着个大的。看来以前是那些庸脂俗粉太自卑了,不敢表明心志,只有小刘贵妃这等不世出的尤物,才有这个自信啊。
唉,可惜了,这些女孩儿只知道自己的优秀,却不了解自己的博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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