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朶儿看了筱烟那首《一剪梅》一时也来了兴致,笑说:“不如我们也学她们,对着这雪也说上几句。”
竹溪一听也笑了,说:“那不如以后开个会,专门挤出一天来写,她俩一定很赞同。”
朶儿撇了撇嘴,说:“她俩是高兴了,可苦了咱俩,又没那么大本事的,尽给她俩当绿叶陪衬了。”
竹溪笑了笑,执笔又写,倒不好接什么。
朶儿又看了看这飘进来的细雪,缓了缓说道:“窗花碎烛,暗雪飘零如落花,情路昏昏,总叹人间爱不够。
又是一年唤春雪,十里河塘,八百冰封,总教rén liú嘘不住。上汀房,看那年王粲登楼,抚云叹雪,下高池,听这厢山翁倒栽,长醉不觉。
暗流涌动,花火院落飞天外,迷心有意,却说分合不能拗。”
竹溪这时已听呆了,竟不知道她也是这样好诗才的人,一首下来有情有意,洋洋洒洒,无拘无束,倒是较筱烟也不落下风。
他说道:“你,你这是,从没听你说过这些,倒像是一下子学会了,又炉火纯青的,怎么来得的?”
朶儿笑了,在那靠桌椅子里坐下,说:“我又不是作诗的,从来也不说的,都是筱烟她们带得我,偶尔自己也说个几句在心里,都是没用的废话,这也只是说来玩玩而已,助助雪兴罢了。”
竹溪有些自惭,想来只有自己不会写了,这样下去,不是离她们越发远了?日子再久些,她们或一烦,再不理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儿,不禁害怕了起来,脑子里开始苦搜墨水。
只见他咬着嘴唇,开始写了些什么,朶儿倒等着他说话,却见他又一言不发地写起来了,笑了一记,又去自看宋词。
不一会儿,竹溪也有了,却不知道好坏,踌躇满怀的,就要拿给朶儿看,又怕她嫌孬,反笑了去,于是吭吭吧吧地看着她。
朶儿察觉,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似有话说,手里捏着那纸,她不由得笑了,说:“就拿来吧,还畏畏缩缩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笑了拿来一看,只见写着:“残日染红霞,九曲连环高桥吸虹雪,却看下,一匹苦饿瘦马,总黄白蜡。
赛飞燕的卢,不顾人言忿忿狂奔去,一见那,满是归心孤单煞,泪不觉下。”
接着就是写着筱云尾赘的那首帕子下阕,她看了看,点了点头,说:“怎么这首没名没姓的,你写的?”
竹溪一听竟不好意思地笑了,满脸羞赧又略有些得意,只因她并未面显不好,所以自己写的应该还是过了关的。
朶儿看了出来,就笑说:“你也忒小家子气了,孬怯的,还不如我们,这首直白慷慨,大概就是你那魂牵梦绕的马吧?挺好的,给它起个名儿吧,也写上你的名字,却也起个什么有趣的笔名才好,只是……”
竹溪忙问什么堵了她的心思,她又笑说:“明儿筱烟看了,又该气你满心都是那马了。”
竹溪也笑了,想想可也是,她定会生气说嘴的,就说:“那也正好,若果她不理我,那才是最要命的,她见我也写诗词了,一准高兴,也就好了。”
朶儿点了点头,把纸递还给了他。
他提笔写了名,为《虞美人》,又去想笔名,却始终没有贴切的,只好看着窗子苦思,一会儿后又站了起来,来回踱步。
朶儿见他苦恼,又看了眼词牌名,笑说:“你这是从哪儿来?又不是填他的词,怎么也用这种?依我看,不如叫《心意马》,取自心猿意马,去了一字,不是原义,倒和你这十分贴切。”
竹溪一听心里有了一个,笑说:“多谢你提醒了我,我正想不出好的笔名,不如就叫惆怅溪,正合一个阮郎归的典故,却也和我很贴切。”
朶儿问道:“什么阮郎归?”
竹溪笑着坐下,说:“是说古代有两个农夫,在山里迷了路,恰好遇到河边两个仙女,于是就跟着她们上山,成了婚,却才堪堪过了半年,两人就怀念故乡来,于是一起下山寻家,却发现山下已经过了七世,竟是晋代天下了,无奈又回去找仙女,却再也找不到了,于是只能在溪边哭泣,那溪也因此叫了个惆怅溪。”
朶儿听着淡淡说了句:“那这不就是艳遇吗?也真是男人本性!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白白苦了两个仙女,活该他们哭死在溪边。”
竹溪只能干笑,却不好接话,怕引到自己身上来。
朶儿眉尖蹙起,说:“这名儿不好,我以后看了忍不住老想起这个典故来,心里头不舒服,你快连这名儿一起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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