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擤鼻涕,一摸头顶,那个茅大姐给他的那顶粉绒帽也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他虽觉得可惜,但心里也没多大痛痒,左右一瞧,离观音庙挺近,于是一道儿快步直往庙里去寻奶奶,找口热汤喝。
幸而他腿步快,到了庙下也没吃多少冷雪,上前叩门,大喊自己来了,却只听见两只狗儿回答,他也起了疑心,庙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慧音也不在。
他这时才觉得出来穿得少了,冷风不停沿着胸口敞角往衣服里灌,冻得他面青鼻肿,抱着胳膊满地打颤跺脚。
突然才刚想起来奶奶好把家里钥匙放在门口附近的石缝里,他究竟也是好久没来了,不知道还在不在,但是思前想后,赌一赌总是比再跑几里路回家来得可靠,于是蹲下在砖头块子里拨找。
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又摸了两手的雪和冻苔,寒劲入骨,激得他不停哈气焐手,转头一看,只见那条通往霞影林的路。
他又想起了小宝,也真是好久没见他了,自小学毕业以后一面也没见上,以前倒是经常和他到这林子里玩,还是自己领头找的这好地。
就当是怀念一下旧人吧!他这样想着,一边脚已经走了过去。
路上布满几寸高的雪,倒没了以前走过去的湿滑,就是太冻脚了些,他冻得受不住,加紧了脚步过去,谁知没走几步,只见前面那株断槐张牙舞爪,上面积了冰冰凉凉一寸雪,他想着都来到这儿了,索性进去看看是啥样子再走,于是打颤着牙赫赫达达地掰开树枝落雪,进到里面。
抬头扫了一圈,满眼各种苍松翠柏并不少杉树,都挺拔散叶地长着,除了一地白茫茫的落雪,倒没有太大变化,他不禁回想起那些一起在这玩耍时的快乐情景,又由衷地感慨了一声:“一切都变化得太快啊!都走了!都变了!再也没人来了!只剩下我,只剩下我!”
说罢转头正要走,却见灌丛雪里亮晶晶闪着什么东西,他一眼过去,就觉得这东西稀奇,于是直直走过去,俯身拾起一瞧,竟是一个九鸾夹云缀玉的金钗,他心里直纳罕怎么在这里拾到一个古董,却又想起正好拿来还给茅大姐,赔她的帽子,换她倾心一笑。
转念一想,又看了看钗子,觉得以她的品格倒不配它,或许看见了嘴里也说不出什么来,不过是干笑罢了,没什么趣儿,倒不如送给筱烟,她见了,说不定心里一高兴,对自己有三分好感也说不定,虽说有那冯傻子在跟前,但是以他那傻样,肯定是入不了筱烟的眼,他哪儿比得了自己?就算天天围着又怎么样?谁又比得了自己对筱烟的了解?
想着想着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忽而一阵风刮过来,吹得他两手的皮都快烂了,他再不敢呆在那儿,忙忙收了起来,往外头走去。
却也是巧,才刚转了过来,顶头看见老奶奶们并着他奶奶一道儿正往这来,他总算不用再跑回家了,于是急忙跑了过去迎她们。
李奶奶见了他赛赛的那样儿,又冻得什么似的,忙心疼道:“你跟傻子样儿在这等着?怎么不知道回家?这么冷的天!”
小毛笑着拉她快走,说道:“快开门吧!冻死我了!”
李奶奶板着脸说道:“不是把那钥匙放那老地方了?你没找到?”
一边说,一边又过去找,小毛只说没找到,李奶奶翻了几下却在一个台阶石缝下面拿了出来,接着一面开门,一面说道:“这是什么?你看看你!家里又不是没衣裳穿!你那穿的是谁的衣服?大了一圈,是你爸的吧?”
小毛上下两槽牙嘎嘎嘣嘣不停对打,已说不出话来了,只推搡着他奶奶赶紧进门。
边上的几个老奶已经司空见惯了这场面,有笑的,有说的,都是些俗话,不足为记。
却说他们进了门,拉着小毛坐倒在寑屋里的炕上,老奶们自去换衣拿袄,李奶奶也取出了小毛往年留在那儿的旧袄子,给他换上,捧了碗热开水给他暖手,一边吩咐着他在这看家,一边搜找着慧音的袄子,这时才想起来她的袄子都放在了自己的衣柜里,外头又锁了门,怪不得她直直冻了一夜生了病呢!
心里有些内疚,开口又和小毛说道:“我去照顾你那慧音妹子去,你在这儿呆着,别乱跑了,中午有人回来给你做饭。”
小毛听说慧音病了,忙问道:“她怎么了?”
李奶奶说:“她昨夜里冻着了,发热。”
小毛哦了一声,起身也要跟着去,却被李奶奶拦住,她说:“你看你冻得,还出去!一会你也冻坏了咋办?不兴再给我惹事!你要是敢生病我不照顾你,先打你一顿!”
小毛没舌头好嚼,只得乖乖坐下,裹着被子喝水。
不一会儿,只见李奶奶携着那几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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