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竹溪没听真切,又问了句,筱烟又说道:“他家里听说养着猪牛,这一夜下了雪,出人意料,怕是他还在家料理着。”
竹溪点了点头,回身去掌了掌那书房里的暖炉,又笑道:“你快来烤烤火,再站在那儿,又冻着了。”
筱烟拢了拢那个大衣,心里暖洋洋的,难言是何种开心,却再也没有刚才那样的愁心急病了,于是笑着过去,依着他坐下。
这倒使竹溪喜上眉梢,他感受到了这小小的不一样,心里也是说不清的开心,望着她,笑道:“你这几天气色又下去了,可见是夜里睡得不踏实,要不叫我爸给你瞧瞧?”
筱烟心里答应着,嘴上却说道:“你又害怕人过来,一到了自己爸妈跟前,什么都不敢了,光说这话又管什么?”
竹溪笑道:“你放心,我爸来看看,给你安排个方子,过不久也就好了,你也该放宽心,哪怕家里怎样,终究有我陪着你,我在这一天,就和你排解一天,但是,你如果又因为我而发愁,那我可就要去撞门了!”
筱烟说道:“你这一大套又从哪儿说来?我好好的,怎么又犯愁了?”
竹溪一声忙要接说她填词的事,又怕她恼,就停住了嘴,等她说话。
筱烟也看到了这意思,起身就要找筱云,要治她个子,她提步走到书房窗户底下,果见那小人蹲在窗户底下,巴着沿在那黑笑呢!
她急得不堪,回屋找起一个火钳,就跑去要打她,筱云怕极了,又笑个不住,左转右跑,进了西院,把门一关,杠上门闩,叽叽喳喳地又冲着天空笑个没完。
筱烟刚要发火,嗓子里忽然做痒起来,冲得她咳个不住,她颤颤地往回走,只见竹溪慌忙跑了过来,扶住了她。
竹溪赶忙给她裹紧了大衣,说道:“你可别吓我,好好的,什么时候咳嗽得这么厉害了?我说是夜里冻着了吧!”
筱烟缓了些,说道:“谁冻着了?不过是咳嗽了两下,看把你吓得!”
竹溪仍皱着眉头扶她过去,这会儿院里的雪又飘的紧了些,他却再没那种喜悦的心情了,倒觉得这雪不该这样急这天不该这样冷。
筱烟说了几句话,不防又吃了几口大风,瘦身柔体的,又捂住嘴嗽个不住,竹溪看着她,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个大抱把她抱起,忙忙就往书房里去。
到了把她放在那铺着红狐皮毡的炕上,这倒也是霄玉近儿刚制的,他看上面透着暖和劲,管不了许多,就把筱烟放下坐那儿,不等她发脾气,又把四处的窗户关上,放下被帘,转身急急去了厨房,好大一会儿不见人影。
等他回来,只见一头一脸的雪花粘在脸上,手里捧着一个花梨木圆棹子,上面一钟冒着白气的白粉青釉定窑碗,不知道盛的什么,倒闻着一阵清尖的香徐徐地过来,她由不住笑了,说道:“你这样儿,倒怪好玩的,跟老头子一样!”
竹溪一边看着她,笑得清风白月,一边把棹子放在炕上,抖了抖身上的雪,说道:“我问了老奶奶,她急忙给我熬了这鸡蛋姜茶来,你快喝些暖暖身子。”
筱烟起身,给他拍了拍后头的雪,二人一齐坐下,她看了看那汤,双手捧着,缓缓喝了起来。
竹溪看着她,说道:“以后我也不回家睡了,好好在这儿照顾你,你要是嫌我我也不管,我可是把话说在前头了。”
筱烟觑着眼,看着他,说道:“你要住就住下,说得要死要活的,怪不得人家都笑话,你可长点心吧!”
竹溪笑道:“以后还等你多教我,让我也说些好的来,他们不就不嚼舌头了?”
筱烟说道:“你离了我,他们再不会嚼舌头。”
竹溪急忙说道:“拿棍撵我,我也不离你!”
筱烟一拍脑门,说道:“原来我才是最傻的!竟都是我惹得你说出这些蠢话来!”
竹溪一听也笑了,又说道:“你这一下,倒也蛮像你妹妹的,平日学她开心些,不是也好?”
筱烟一听就放下了碗,立眼横眉,说道:“她今儿又和你嚼什么舌头了?你要不说,我立马出去站雪地里吹去!”
说着就把呢子大衣一脱,要甩,竹溪忙接在手里,过去缓缓给她披上,说道:“我都告诉你,都告诉你,可别吓我了,我的大小姐!”
筱烟笑道:“你要是有谎话,趁早都别编了,不然,你知道什么后果,大少爷!”
竹溪把那炉子拉近了些,眼看着那火光暖暖照在筱烟身上,才归了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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