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吹着,他的手开始冻得支不住,只好把绿玉斗塞进衣服里,佝偻着往前走去。
他心里止不住地乱想,一想这东西这么好这么精致给了国家实在可惜,二想自己玩得这么好的朋友也这样劝他,不在一条心上实在可叹,三想这么多年身边也没个知心同趣的人实在可怜,由不住吃着冷风长叹不止。
正枉自嗟呀一路悲眼寻景的时候,忽见前面有人在打雪仗,两个分别戴着一红一绿呢绒猫耳帽的女孩正在地上搓雪球,远远冲着那头一个躲在草垛后面的男孩倩笑不停。
他由不住去看那两个女孩子,原来是一对双胞胎,生得白面比满月尤白,翠眉似远山还细,一大一小,大的神色多点成熟,小的无限娇气,各有可爱之处,好像两个干净的玉瓶,一点污泥瑕疵没有。
去看那个男孩,赛赛地披着个羽绒夹袄就出来了,里面似只穿了个衬衣,面庞冻得蜡黄胶白,鼻涕流成小河挂在那儿,脚上穿的也是大yī mǎ的棉鞋,细细一看,原来是小毛。
登时乐得小宝笑出声来,上前打断他们的玩闹,对小毛说道:“你怎么跟个雪山里的野人一样?瞧你这一身怎么穿的!冻傻了?”
小毛看了两眼,才想起是谁来,擦了擦鼻涕,笑道:“你怎么出来了?好久不见了啊!”
小宝说道:“是啊,对了,你家不是桥那边吗?怎么一大早跑这么远过来玩了?”
小毛看了眼那双胞胎姐妹,笑道:“早上起来没事,就过来找她们玩了。”
小宝只得哦了一声,心里虽还有话说,但觉得和他好像说不深什么东西,他也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于是说道:“这样啊,我爸还在家等我,回头再找你玩!”说着几步就往前走开。
小毛答应着,冷不防哪里飞过来一个雪球,正好砸到他鼻子上,迸溅他半脸的鼻涕水,他一瞧,那姐妹俩正搂着肚子指着他笑呢!
他揉了揉脸,蹭地蹲下,挖了块雪,掰成两半,朝她俩砸去,两姐妹都不用躲,也没见他砸中要害,一个扔到了腿上,一个扔到了肚子上,反而她两姐妹蹲下搓了个结结实实的雪球,都精准命中了他的脑袋和脸面,他那玩到兴起的姿态越发上来,又作起样子来,一个雪球中了,他就假装中了一发子弹或是一发炮弹,冲地他飞了出去,或直直栽倒在地上,或猛地撞在门上,最后受了重伤似的摆出一副末世英雄的孤凉模样,低头撇开两腿坐在那里,不出一声,笑得两个女孩越发玩得开心,都猛烈朝他扔起雪球。
小宝忍不住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他们玩到兴起,又开始qiāng战一样左躲右闪,前后几个家里的小子小妹见这边热闹,也跑了过来,推小毛为孩子王,几个人又抱着胳膊制定游戏规则起来……
小宝脸上还留着笑,但心里已经说要走了,他转了身,由不住地又想:小毛这种人生倒也有趣,无牵无挂,随想随做,无论别人怎么看他怎么在心里在嘴上挖苦他,他都不在乎,只活得开心,所以才能和那些女孩玩在一块,只是,对自己来说,这种孩子式的生活已经有些不需要了,虽然羡慕,但是心里却更向往另外一种生活,一种更趋于成人式的对话和生活,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相伴,或哭或笑,或打或骂,都该是人间天堂,又有各种烦难的学习如狼似虎地等着,哪里还能回到这份童年生活里来呢?
他又回到了这种悲眼寻景的状态,心头虽已有牵挂但奈不住景物冰凉沉静,总是勾起他的伤感。
一路不知道怎么回事,竟走到了家门口,他怀里还有那个绿玉斗,想了想没什么需要回家做的事,又信步往观音庙走去。
他总觉得今天能够遇见那个小尼姑,心里益发兴奋起来,揣摩着见了她该怎么打招呼怎么说话怎么逗得她笑,不由得又把小毛的那几招都想象进来,一路如同和空气唱戏,颠颠地赶去。
过了街头,朝西上了那架石桥,远远一望,观音庙门户紧闭,顶上一缕青烟丢丢转转,随风飘来阵阵厚香。
他看了一眼庙身,好像见了小尼姑似的开心得想笑,脚下步子也由不住地变快。
急急忙忙,他已到了门口,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去叩门,一下惊起里面两只狼狗,冲着门外狂吠乱吼。
呆呆等了半晌,只听除了狼狗凶狠的叫声之外,竟没有半点脚步声过来,他心里不免打满问号,一看脚下,台阶上的雪竟都没人清理。
这就十分让人纳闷了,要说勤奋起早,谁又比得上这庙里的人呢?堪堪的这日头也快高起了,怎么会连门口的雪都没扫呢?难道今天庙里没人?也不该啊,别人不说,小尼姑哪里还可以有别的住处?别人不扫不起床,唯独她最不应该。
正想着,后头门悠悠地开了,他回头一看,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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