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云父沉吟半天,对着云母招手:“佩云,你跟我到里屋一趟。”随即淡淡看着阿衡说,“丫头,你好好招呼客人,饭菜冷了的话到厨房热热。”
言希拿起筷子轻轻夹起一块肉放在口中,嚼了嚼,眉上扬,对着云父笑道:“不用了,饭菜刚刚好。”
云父脸色有些不豫,但也没说什么,大步走进了里屋。云母深深地看了言希一眼,随之跟着走了进去。
阿衡呆呆地,用手遮了嘴小声对着言希开口:“发生什么了?”
言希嘴中嚼着一根棍的排骨,腮帮鼓鼓的,漫不经心地开口:“大概,你阿爸看我不顺眼。”
阿衡悄悄地觑了少年一眼,小声说:“我阿爸,看我,也不顺眼的。你别生气。他是医生,只看病人,顺眼。”
少年轻飘飘地吐出骨头,幽幽开口:“人傻是福。”
“哦。”阿衡稀里糊涂地点头赞成。
晚上,阿衡黏着云母要同她睡一间,云母拗不过她,便应了。
言希睡到了旧时阿衡的房间。云父则是睡到了云在的房间,云在正在南方军区医院治病。
“阿妈,你想我不?”黑暗中,阿衡缩在被窝中,眼神带着渴盼。
“不想。”云母手轻轻摩挲着阿衡的头,温柔开口。
阿衡难受了,失望地望着母亲:“可是,阿妈,我想你。”她在被窝中轻轻缩进母亲的怀抱,那个怀抱,温暖而安宁。
“在温家,又躲在被窝里哭了,是不?”云母叹了一口气。
“没有。”阿衡把头抵在母亲怀中,闷闷开口。
她没有撒谎,在温家,除了到的那一天哭了,之后,再也没有哭过。
云母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声音带着温暖和感伤:“阿衡,阿妈对不起你。”
阿衡背脊僵了一下,随即紧紧搂住母亲:“阿妈,不是你的错。”
云母有些心酸:“阿妈为了在在把你还给了温家,你不怨阿妈吗?”
阿衡狠狠地摇了摇头,她无法自私地看着云在走向死亡。
云家,是她一生中最温暖美丽的缘分。
幼时,父亲教她识字念书。别的女孩子早早去打工,她也想去挣钱给在在看病。同阿爸说了,阿爸却狠狠地打了她一顿,告诉她就是自己累死操劳死,也不让自己的女儿做人下人。
阿妈最是温柔,每次都会给她梳漂亮的发辫,做漂亮的裙子,讲好听的故事。每次阿爸追着打她的时候,都是阿妈护着她。打疼了她,阿妈比她哭得还凶。
至于在在,同她感情更是好,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总要等着她放学一起吃。她有时随阿爸上山采药留在山上过夜,在在总是通宵不睡觉等着她回来。
过年时,是在在一年中唯一被允许同她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他跟着她赶集,看到什么喜欢的东西总是舍不得买,可却花了攒了许久的压岁钱,买了纸糊的兔儿灯给她。只是因为,她喜欢兔子。
她要云家好好的,她要在在健健康康的,姓云姓温又有什么所谓?
“阿妈,温家的人很喜欢我,你放心。”阿衡抬眼望着母亲,呵呵笑了,“那里的爷爷会为了我骂哥哥,那里的妈妈会弹很好听的钢琴曲,那里的哥哥可疼可疼我了。”
云母也笑了,只是眼睛中,终究泛了泪:“好,好!我养的丫头,这么乖,这么好,有谁不喜欢……”
“阿妈,等我长大了,回来看你的时候,你不要赶我,好不好?”阿衡小心翼翼地开口。
“好。我等着我家丫头挣钱孝顺我,阿妈等着。”
“阿妈阿妈,我们拉钩钩,我不想你,你也不要想我,好不好?”阿衡吸了吸鼻子,眼圈红了。
云母哽咽,轻轻开口:“阿妈不想你,一定不想你。”
这厢,言希睡得也不安稳。
乌水镇的人习惯睡竹床,土生土长的北方人言希可不习惯,总觉得硌得慌,翻来覆去睡不着。
黑暗中,眼睛渐渐适应了这房间,小小的房间,除了一张干净的书桌和几本书,一无所有。
他难以想象,这么多年,温衡就是在这种极度穷困的情况下长大的。相比起来,温思尔的命好得过了点。
言希嘴角微扬,无声笑出来,嘲讽的意味极浓。
蓦地,有微弱的灯光传入房间,堂屋中,有人焦躁不安反复走动的声音。
言希觉得自己反正睡不着,便下了床走出房门。
不出所料,是云父。
“云伯父,您怎么还没有睡?”言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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