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唱完大戏,转变成了那种搞笑小品,演员是本省小有名气的歌剧院选手。台下人群津津有味的看着。热闹的赌档变得气势萎靡,不管气势高涨还是低迷,相对对于看表演的热闹场景谁在乎赌档的变化呢?
亡者家的丧事,戏台下的人群表现才是大势,赌档也就是丧事中的小势,掀翻了赌档丧事已经会进行下去。
我在偏僻处感受着大势和小势,冷眼看着发誓的缺耳男,等压得他差不多,我说:“按你的意思,雷冲老婆薛倩勾引陈二狗想把我赶出陈庄,你只是薛倩挂在外面的棋子?”
缺耳男连连点头。我嗯了一声,放下出马老头起的做用。反复把事情推敲一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嘴上问:“不是你利用陈二狗,我如果设法杀陈二狗死的也是薛倩,你何必着急的说实话?薛倩死了,你就不会被利用了。”
看着缺耳男扭曲的面孔,感激、痛恨、温情……复杂的情绪交缠在一起,我懒得多管,说:“请你转告薛倩,让她过来见我一面。”
噗通!
缺耳男突然跪在地上,说:“陈先生,求你别杀大嫂。”
偶尔有人远远的如果偏僻的角落,看到他跪在地上都远远的躲开。我好奇的说:“说薛倩听出马老头的话算计我的是你。求我放过她的也是你,你想怎么样?”
咚,咚。
他连磕了几个头,凶狠的眼中挂着眼泪,说:“我要那对狗男女死,又不想她死,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说着,他猛的站起身,狠辣的说:“不用您动手,我杀了陈二狗然后去自首,求您放过大嫂。”
说着,他指着缺掉的耳朵。颤抖的讲起了他的事。纵女沟才。
话很长,大致意思是,他刚到街上晃荡办坏了雷冲交代的事情,雷冲扯了掉了他的耳钉,准备让他顶罪去坐牢,薛倩说好话让雷冲用钱把他给保住了。
“很久以后,我知道当初嫂子和雷总在演戏,可我还是感激她也喜欢她。陈二狗胆小如鼠、好色贪财、忘恩负义没有资格碰她一根头发。”缺耳男含着眼泪,低沉的说完,看着我说:“陈先生,您给句痛快话。”
雷冲儿子不是上初中吗?十五岁都有了,薛倩应该有四十了。这家伙才三十不到口味还真重。我无聊的想着,说:“让薛倩来见我呗,准确的说雷冲死在姘头肚子上是马上风。”
“您打算?”缺耳男小声问。我说:“听说四家镇屠宰场被承包,猪肉在涨价。儿子赌博欠债不还,强行搬人家老子重出来的麦子……”说了不少进来的变化,我说:“这些事情都需要跟她谈谈,谈清楚了我才能做判断。”
缺耳男整理好情绪,吩咐别人继续赌,他开着雷冲以前的小车快速的离开了。
“人情与道理总是冲突的啊。”
我拿着夜萧琢磨着这件事,想着该怎么对待。他们做恶是事实,算计我也是事实,按这情况杀了他们也可以,用他们那个圈子里的话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棺材和监狱是归宿。
然而,各种角色的情感纠结又带着了人情,像缺耳男这种人,杀还是不杀,不杀该怎么处理?保持怎么样的度才合适。
走在道上,时刻都得较正行走的姿势,这样才不会偏。
正道难,难于上青天!其实可以什么都不做,谁要杀我,我杀谁,干净利索。做了,可能被骂冷酷无情,好像这就是寂寞的源头吧。
“你有感觉到寂寞的时候吗?”
赵佳守在偏僻角落的出口,我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好奇的问了一句。寿衣套在赵佳凹凸有致的身上有些宽大,头发随意扎在脑后,干净的素颜给人的感觉很纯,她轻声说:“有的,老板。不过我有适合自己发泄的方式,比如算计人。”
“有病。”
我骂了一声快步走进楼房,大厅和楼梯是五层楼一楼的格局,灵堂也没有特别之处,进屋走到冰棺前,看了一眼尸体,又看了看天花板感觉亡者的鬼魂在楼上,怂了怂鼻子说:“把我让买的酒放在门外就行了,晚上我在外面守灵。”
遗孀和几个老人站在旁边,遗孀说:“那这事?”
“按期下葬,亡者自然能一路走好。”我较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遗孀和戴孝的男孩,指出一些灵堂细节方面的问题,走到灵堂前拿了一炷香点燃,在心里想:“冤有头,债有主。守灵人护魂送灵不问家事。”说着,把香插进了香炉。
神情疯狂扭曲的鬼魂,从天花板上落到冰棺上空飘着,阴气夹杂在冰寒的寒气中让周围的温度更低了,墨黑色的鬼脸直直的盯着我,我不动声色的看着香,等待它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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