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前因后果,以及皇帝心中的顾虑,张昭心里略微稳妥了些,躬身一礼,“沉痛”的认错,“臣遵旨。臣有罪。京中如今只有一家真理报执掌舆论,臣恳请陛下再令人组建一家报社。”
张昭当年也是一个很善良、正直、有爱、有一说一的五好青年,但此刻一脸沉痛,略显浮夸的演技,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用出来。
不演不行。
朝堂就是一个舞台,而皇帝就是舞台中的大明星。他在皇帝面前,还想着保持“真我”本色,那是脑子进水。老板觉得你不错,那叫给你脸。你不能觉得自己在老板面前就是很红。
弘治皇帝是怎么说的?“爱卿锐意革新是好的。但是,要先把手头的事做好。”
听听。这话说的直白点,弘治皇帝觉得他有没有私心,这都是无所谓的事,也不会听他这种扯淡的请罪理由。而是要他认识到“别捞权”这一点。
见张昭自请削减手中的“权力”,弘治皇帝口气便缓和了几分,毕竟张昭还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武将,道:“张爱卿的忠心,朕还是信的过的。”
他倒是没怀疑过张昭的忠心。新军营中天天搞忠君爱国教育,张昭不可能举旗。但是,怎么用人,这十五年来他还是有些心得的。
张昭刻意的苦笑道:“臣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得意忘形。定国公之孙徐光祚最近在京中筹备报纸。陛下可令他加快筹备速度。”
张昭没有情报系统。他手上握着军权,再去玩谍报,那真是嫌命长。而且,锦衣卫的老巢就在京中,他不认为他的谍报组织可以瞒得过锦衣卫。
但是,这并不影响张昭知道徐光祚这准定国公最近在上跳下窜。京中很多消息一打听就知道的嘛。
而且,张昭组建真理报社,手下的记者队伍本来就是打听消息的。京中搞印刷的就那么些人,徐光祚一招印刷工匠,他就知道。
张昭这话,看似在自嘲,也看似在展示他消息灵通,或者说坚持己见。但更重要的是,他在试探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想一想,传递着他的态度,道:“也行。真理报在京中舆论场中一家独大于你而言并非好事。”说着,扭头吩咐陈宽,“回头叫人去定国公府传朕的口谕。”
张昭心里顿时长长的松口气。看来弘治皇帝并没有对他起戒心,今天真的只是想敲打一下他。
之前,他在西北大胜,王小娘子到韦州城中,夜访时担心他功高震主。他两条理由:第一,狡兔未死,他不会有事。鞑靼人还在,弘治皇帝不会把他如何。
第二,他算是弘治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这并非扯淡。想想看,他的履历,哪一步不是在弘治皇帝的掌控中?哪一步不是弘治皇帝在助推?
如今看来,这两条理由还在成立。圣眷还在。弘治皇帝要是执意只允许真理报独大,那只怕是在养猪,保不准那天就把他给咔嚓了,再来个抄家灭族。
其实弘治皇帝未必就不知道他在试探,而其愿意给他这个明确的信号。
…
…
司礼监掌印太监,老公公陈宽弯腰道:“奴婢遵旨。”同时,心里长长的叹口气。
狗日的,张昭今天过关了。
他想看的好戏没看成。张昭还是在皇爷心中有一定的地位。圣眷犹在。
这时,反倒是萧敬脸上露出一丝丝的笑容。君臣相得,这个画面好啊!这是他想看到的。
弘治皇帝挥挥手,让殿中的歌姬和乐队全部都下去。瞬间广寒殿正殿中便冷清下来。几名丹陛下的小太监也识趣的站在宫门口。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弘治皇帝喝口茶,和张昭拉着家常,打一棍子要给甜枣,张昭心里肯定有意见,他得安抚一下,温声道:“张爱卿,朕听皇儿几次说你府中的东西好吃,搞美食街肯定赚钱。
你在京西北圈的那三千亩地还没动工,是不是很缺银子使用?朕赐你一万盐引。”
明代的盐法,是一个很复杂的课题。在“开中法”逐渐败坏的明中期,执行的是“纲盐法”。
具体怎么的法度,暂时不在这里赘述。按照明朝的制度,一引盐,不是等于一斤盐,而是等于300斤。
换言之,弘治皇帝一次性赏赐给张昭约300万斤盐。按照如今的私盐的市价,每一千斤盐约为12.5两银子至15两银子。换算下来,这笔盐引价值约四万两白银。
明朝皇帝在把宝钞玩坏之后,便开始习惯于用盐引作为给权贵们的赏赐。
当然,这些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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