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龄侯张鹤龄站在张皇后身侧数步处,脸上微微带着得意的神情“俯视”着张昭。没办法,张侯爷是公认的草包。他就是这么耿直,喜形于色!
张鹤龄当前的处境两难。且不说“张记”的商业声誉在张昭两次折腾下已经受损,数年之内有实力的商号绝不会再和“张记”合作。就说他的处理方式。
退银子,他不仅仅要将到手的1.8万两银子退回去大半,还要赔上成本、库存的费用,总计将近5千两银子。
而不退,他又扛不住那些商号背后的利益集团的压力。
解决这个困境的办法,在张侯爷看来,就是现在这条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他弄不过那帮文官,还弄不过张昭?
他要姐姐施压,让张昭乖乖的把玻璃镜子的出厂价格重新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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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昭微微低着头,眼角余光瞥了眼张皇后。没办法,在帝、后面前他若是直接去看两人,就算是“大不敬”。
张皇后三十岁的年纪,保养的极好。看起来如同二十五六岁的美妇。肌肤白皙如玉。穿着一袭华丽的长裙,要身段有身段,凸凹有致。气质雍容华贵。
其实张昭对张皇后此人不大看得上。作为皇后她确实是成功的。独宠于弘治皇帝啊,和民间夫妻一模一样。算是封建主义时代的奇闻。但作为母亲是不合格的。
正德皇帝死时无子,这是她之后一系列悲剧的开端。也是很奇怪,她作为太后,怎么不管管正德?这也是宠溺到一定的程度!
而作为姐姐,张鹤龄、张延龄两人在京中横行不法,底气就是她。当然,明朝的外戚都这么个德性。大哥不说二哥。
张昭对张皇后的“是非观”不报以期望,所以开篇明义,躬身道:“回娘娘的话,玻璃镜子不是张侯爷的生意,而是臣辛辛苦苦研制出来的。臣成立国泰商行卖玻璃镜子,所得利润将会用于补贴新军千户所练兵的耗费。”
张皇后红唇微张,微微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其一,她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敢顶撞她。张昭这一堆废话,不就是承认“故意降价”的吗?
其二,她是真不知道这国泰商行的利润是要用来养兵的。她虽然居于后宫,但是丈夫心里想什么她能不知道?
再有一个,她虽然独宠于丈夫,但是还是有些事情不能碰的。比如:军权!这是禁区。
张皇后狠狠的瞪自己两个弟弟一眼,竟然又敢在她面前打马虎眼,然后继续雍容的,以贵妇的语调,徐徐的道:“那你把玻璃镜子的价格提起来不是更好。这样你的商行利润也高。”
至于张昭说的“玻璃镜子知识产权”归他,张皇后直接无视。
张昭继续保持着表面上的谦恭,道:“娘娘,寿龄侯在一个月内销售玻璃镜子总价值1.8万两白银。一年就是21.6万两白银。这还只是刚刚开始售卖。以臣的预计,其营业额全年能达到约30万两白银,利润最少有25万两。”
说到这里,张昭就不往下说了。
别以为张昭是在说玻璃生意很好。其潜台词的意思是:你张皇后嘴皮子碰一下,一句话就要我给你弟弟让利25万两白银?凭什么?
25万两白银啊!东暖阁中,太监、宫女等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张昭身上。
弘治皇帝和张皇后两人都是轻轻的、倒吸一口气。这两位都不知道玻璃镜子具体到底有多赚钱。张昭这是很直观的将数据呈现出来。别看皇帝号称富有天下,但弘治皇帝的内帑经常是捉襟见肘。
弘治皇帝稍微换算就知道他一年能拿多少银子。这比他派出去的太监每年上交给他的还多。眼见着中张昭“耿直”的顶撞皇后,开口道:“寿龄侯,这玻璃生意本就不是你的。你现在想要怎么解决?”
他一方面是维护张昭,一方面也是要敲打寿龄侯。他心中老早就对其不满,只是碍着皇后的情面没处置。
皇帝开口定调子,形势急转直下。寿龄侯张鹤龄求助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
张皇后没理他。她就是再骄纵,也知道她一句话不值二十五万两白银。
寿龄侯张鹤龄极其不甘心的吞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道:“陛下,臣的商号给人围着。臣愿意退还其他商号的银子。只是这样一来,臣亏损了五千两银子。这是张昭造成的。”
他要赔偿。
站在一旁的萧敬心里被气笑:这真够无耻的,竟然还要张昭赔偿!而且不提玻璃配方的事。是不是事情完了你又继续卖玻璃?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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