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蓉的眉头拧了一下:“这么说,你在那儿许久,连她的面也没见?”
朱老把头垂下去,看着自己因踩雪而湿的鞋尖,半晌才说:“这事难办了。 ”
岂止是难办,根本没有办法。
她既是傻了,也还是长公主。
既是大盛朝不重视了,还有萧煜护着。
她不愿看诊,谁也拿她没办法,退一万步说,病在她自己身,人家都不愿意治,大夫急有什么用?
所以朱老劝她:“东家,我看还是算了,我明白你有一颗挑战疑难杂症的心,可那样的人是咱们惹不起的。”
楚亦蓉勉强笑了一下:“我并非把她看成疑难杂症,只是想帮一把宁王殿下。”
朱老心道:“老夫早看出来了,不想明说而已。”
然而此事不管他们怎么样,到此都该告一段落了,长公主连朱老都不见,楚亦蓉再无他法。
相对于她的忧虑,楚家可以用烦躁不安来形容。
楚铭简直要疯了,最近事事不顺。
工部里他原先挪的那笔银子,因为急着建观景楼,而他又还不,只得苦求书再挪另一处的银子填去。
拆东墙补西墙,对付眼下紧急,本来也没什么,可那书又不是楚铭自家养的。
他每次去找他办事,事都是一口答应下来的,但却狮子大开口,一次一次要的银子多。
挪到最后,楚铭挪出来的那点银子,还不够塞书的嘴。
最可恶的是,这样,还被人揪了出来。
新任督察吏一个折子去,萧元庆的眼睛都瞪圆了。
没有问他,反而问他的顶头司聂尚书:“可有此事?”
聂洪杰两眼也很圆,不过他没敢瞪,自从聂怀亮那边出事以后,他有点收起尾巴,重新做人的感觉。
但自己手下的人犯了错,他也不能装糊涂呀,答应萧元庆一定去查。
这一查可好,把楚铭扒了个底朝天,连聂洪杰的失察之罪都带了出来。
聂洪杰原本恼他恼的牙痒,此事一出,恨不得直接拿刀把楚铭杀了算了。
好在皇顾念他是太子妃之父,并未真的降罪,只是让他尽快把银子还去。
小窟窿已经掏大,原来挪走了一千两银子,来来去去已经涮到了三千两。
这笔银子以前对楚铭来说不算什么,可现在是把他论斤卖了,都不可能还去。
他日夜发愁,最后不得不求到东宫。
前朝的事,楚玉琬早知道了。
事发当天,太子回来将她骂了一顿,说自己摊了楚家一块膏药,早晚要被他们给害死。
楚玉琬心里生气,却又拿不出话来反驳。
到楚铭来找她时,那股气还没散去,发到了他的身:“父亲,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工部的钱能随便动吗?这是在天子脚下呀,你挪的那些银子随时会用,你不动,还有人想往您身泼脏水,您怎么会糊涂到打这面的注意?”
楚铭歪巴着脑袋,被自己的女儿教训也不敢说话,只求她想想办法,帮自己补足亏空,救他一命,救楚家一命。
楚玉琬烦躁地走来走去,到底还是自己的母家,骨血相连,答应他找太子想想办法。
太子倒是有办法,但是不想帮她。
不过楚玉琬也有她的一套。
她答应太子,只要把这三千两银子还,把自己的二妹楚亦蓉叫进东宫来,跟太子见一面。
萧焕垂涎楚亦蓉许久,可每次她入宫来,都是去华清宫,自己不方便去见。
装作偶遇过几次,又被她巧妙地躲过了。
去宫外她的医馆里,次次都不见人,而楚家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抓心挠肝,楚亦蓉都成了他的心病,只要一想起来,恨不得把那小女子抓到面前来。
楚玉琬这济药,下的很对,太子既是不愿意,还是弄了三千两银子,悄悄帮楚铭把黑帐给填了。
结果他这边才刚一动,摄政王萧焕抓住了他的尾巴。
萧焕自江南回来,失去了江南聂怀亮手里的兵权,却得到了在朝与太子一样的说话权利。
他们两人现在才是不相下,所以他更不会给太子留面子,但凡是能把他整下去的招,再损,萧焕都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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