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的大雪，从入冬开始，很难有化的机会。
下下停停，停停再下下，温度低到能把人冻哭，既是出了太阳，也只会把雪晒的更白，像是要把人的眼闪瞎了，却不会把雪晒开半分。
萧煜他们走了两天才到梁鸿所说的小山脚下。
翻过去又用了几天，把听冻的几次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总算看到有人有房有吃的时候，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说了一句十分大逆不道的话：“难怪这些北鬼国人要去原，这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二八马横他一眼，虽没说话，但那眼神已经够听体会半天了。
萧煜的话很少，从入边塞口到现在，一共加起来也没说十句。
听有时候话多，有一大半原因是想引他开口的，可是每次都失败。
两个随从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得先找地方安顿下来。
这里说是城寨，还不说是村落，小到只有十几户人家，没有原一个村落的人口多。
所以客栈什么的都没有，外来人更是稀有动物，他们想隐藏行踪都不可能，一看与这里格格不入。
还好这些人都不是北鬼国的皇族，想来在这种地方生存也不易，所以对于他们还算友善。
帐篷里弄的很暖和，点了羊牛粪的炉子，面还温着羊奶，虽然闻起来一言难尽，但当那热乎乎的奶喝到浑身冻透的体内，还是把他们感动的差点哭出来。
听说：“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的东西，真的太好喝了。”
他两只手棒着盛奶的瓜瓢，一口接一口的往下咽，连嘴里的皮被烫破了都无所觉。
萧煜的手还没好，用一只手端着瓢的边缘，一边喝一边试着跟这里的人沟通。
可是他们语言差的有点大，连蒙带猜的，最后也只打听出近都城的位置，别的弄不懂了。
三人喝了羊奶，还吃了一顿牛屎炉烤的肉，打算休息一夜，次日一早接着赶路。
听夜里躺在帐内，看着头顶灰白的帐顶，很有点颓废地说：“要是什么也不做，在这帐内吃吃肉，喝喝奶，日子好像也挺好过的。”
二八等了一下，见萧煜没接话，他出声了。
“那奶是哪里来的，肉又是哪里来的，都是天掉的吗？你看这大雪覆盖之下，还有人出去打猎，知道他们的日子过的有多不好，明儿我们走时，把你身的银子给人留一块。”
听不干了：“嘿，为什么不留你的银子啊，你没吃没喝吗？”
二八道：“我没说风凉话。”
听气的要死，还要再说，却看到萧煜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三人一起默了下来，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有人也进了这个小村落，脚踩在雪里“咯吱咯吱”的响。
走的很慢，好像是边走边看，又或者是找什么，大概是外面遇到了人，听到一句北鬼国的话语。
来人用同样的语言回了他。
是个女人，听声音也很年轻，清脆又带着一点喜悦的样子。
萧煜等到她走远了才说：“不是这里的人，我们要小心一点。”
听马发出疑问：“他们说的话都一样，为什么不是这里的人？”
二八在黑夜里白了他一眼：“生人与熟人打招呼的语气会一样吗？”
听：“……”
果然话多的人，都缺少观察力，他只忙着发问了，都没认真听那些人的语气。
三人才安静下来，走路的声音又回来了，最后在他们帐外停住。
二八悄无声息地把他的剑抽了出，听也爬起来，守到萧煜的身边。
外面清脆的女声问：“几位公子，睡了吗？听说你们是从原来的，我也是，刚到的，可否说几句话？”
二八回身看萧煜。
“放她进来，见机行事。”
三人快速穿了外衣，二八去开了帐帘。
外面的风雪卷着一位姑娘“哗拉”一下进来了，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浑在这一帐篷的牛粪味里，真是清新脱俗。
姑娘的眼睛滴溜溜转，很快打量完二八和听，最后落在萧煜的身。
他站在帐篷的最里面，也是灯光最暗处，亦不怎么说话，在那姑娘打量他之前，他已经提前把她打量完了。
得出一个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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