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蓉入宫的日子,选在祭祖节这天。
是木静香选的,她说这天朝臣齐聚,是个好日子,更易成大事。
在大盛朝,有两个祭祖的节日。
一个是寒食节,那时候刚是入夏,按照风俗,要给祖宗送去夏衣,银钱,及一应用品。
而另一个是入冬时的烧衣节。
凡人以为,死去的祖宗跟活着的人一样,夏天要换衣,那冬日必定也要添衣。
入了冬,天气冷了,要穿棉的,吃食也从夏季的果子,变成甜品和点心。
所以这个时候还要祭一回祖,切形式一样隆重。
民间根据各家各户的情况,烧给祖宗的东西也不同,而皇家,那派场可大了。
单是烧的经有几十卷,且都是后宫手抄本的。
也不知道皇后除了罚楚玉琬,还罚了哪些倒霉的嫔妃。
纸糊的棉衣,制做的果子更是不计其数。
皇带着武百官,齐聚太庙。
皇后领着各宫数得着的嫔妃,紧随其后。
皇子公主,凡在京城的,无一例外都得参与,真可谓齐聚一堂。
这个时候楚亦蓉要是混进去,当着萧家祖宗,朝臣后宫,把庆南王信念一遍。
估摸满天空都能炸起雷来,直接把她劈个外焦里生都不为过。
当然,她以自己是闲杂人等,没资格参与皇家祭祀为由,把这个“大好时机”让了过去,改由进萧元庆的朝华殿,单独给他说此事。
虽说效果差强人意,但相对于宫外的谣言,亲笔书信还是更震撼,所以木静香也同意了。
楚亦蓉起了大早,带着小红进宫后,先去了华清宫。
例行公事地给皇太后诊了脉,又陪着她吃了一碗养生的茶,在御花园里走了一圈。
回来时,前面才传话,仪典进行了一半。
皇太后说:“祭完祖,皇后会带嫔妃来华清宫一趟,要说好一阵子话,哀家这会儿先去躺着,等晌午他们回来再叫我吧。”
小玲答应一声,去整理床铺。
这时太后才问楚亦蓉:“你平时宫外忙,大多来瞧瞧哀家回去了,今日怎的不急着走了?”
楚亦蓉恭敬地回她:“今日宫里事务繁多,太后要见的人也多,我多留一会儿,等您见过后宫的娘娘们,再诊个脉回了。”
太后:“嗯,你倒是贴心。”
正好小玲出来,太后便转身对她说:“楚姑娘为我诊病半年有余,除了煜儿给她点草药钱,到如今都是白跑腿的,哀家都有点过意不去了。你去把我那支单凤金钗拿来,赏她吧。”
小玲问:“是太祖送给太后的那支吗?”
皇太后点头:“嗯,是那支,虽不华丽,也是纯金子的,有几分贵重,还能拿得出手。”
楚亦蓉赶紧跪地:“太后使不得,这么贵重的物件,亦蓉不敢收。”
太后便转身,脸还带着笑,眼里却静水无波:“物件再贵重,也是物件,不得人心,莫非楚姑娘是嫌这东西太老气?”
话里有话,楚亦蓉不敢硬接。
小玲也已把金钗拿了过来,用一个画龙雕凤的盒子装着,双手呈到她面前。
楚亦蓉伸手接那金钗时,觉得太后的眼睛一直在看她。
可当她抬起头时,却见太后已经走远,由内侍官扶着进了她的寝殿。
这赏赐来的太诡异了,好像太后知道她今日来要做什么似的,而给的提醒。
可她不做又不成,南倭人在京城祸乱,算她不接这事,他们也会找别人。
放在自己手里,还有把他们一打尽的机会,给了别人,那只能看着他们乱了。
楚亦蓉把金钗收了起来,将惴惴不安的心也抚平了。
心道,如果此前皇太后问她有何事,她是会说的。
然而,并无人问她。
后宫之的所有女人,都以精明著称,她们日常沟通,不是靠问答,而是靠猜测。
问答出来的东西,一般都是无关紧要,旁敲侧击,听弦断音等。
楚亦蓉在此处行走的多了,话也越来越少,有时候陪在太后身边半日,都说不几句。
当然,她自己本身也不是话多的人。
细细想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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