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山长,安喜县存了大量的绢帛、银钱以及金丝楠木等物。契丹人战败后,来不及烧这些东西,学生全都缴获了。只是,县里的户籍帐册,被烧掉了一部分,具体的损失还在清点之中。
按照战前的军令,马光达负责清查安喜县的物料库、钱库以及城内的户籍帐册。
这些物品清点起来,确实挺麻烦的,李中易很是理解的点了点头,笑道:“辛苦耀明你了,且坐下喝盏热茶,咱们再慢慢的絮叨。”
“喏。”马光达重重的捶胸行礼,充分表达了对李中易的敬重之意后,这才侧着身子,斜坐到堂内左侧的小马扎上。
叶晓兰瞟了眼马光达,她心里很明白,三万驻军的安喜城,一夜就破了,青铜火炮的威力,把李家军大大小小的将领们,都给震懵了。
李中易隔三差五的搞出来一些厉害无比的兵器,让坚固的城池变成了一夜破的大笑话,给将领们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强悍冲击。
一般的百姓可能不懂其中的奥妙,李家军的这些将领们每天都在琢磨着一件事: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
可问题是,众人都无法跟上李中易的步伐。每每,他们以为战争的形态不过如此之时,李中易就像是道家的神仙一般,从法宝兜内随便掏出一件杀人宝器,以前的战法规律立即被推翻,从此崩塌无用。
宋云祥的部下,承担本次破安喜的主攻任务,在巷战之中,难免会有伤亡。他情绪也就很有些低落,摸黑在城中撕杀,他的部下战死了三百多名,伤者一千多,以至于,心疼得直想抹眼泪。
李中易看出宋云祥的心情不好,便召手将他唤道身旁,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壮士难免阵上亡,瓦罐难离井边破。士光啊,想开点,好生的厚恤阵亡和伤残的将士们。我不敢保证打仗不死人,但是,我绝不会让将士们白流血,他们的家小都一定会过上好日子,一世衣食无忧。”
李家军阵亡将士的恤典,那是出了名的厚实,赏田赏钱赏房子也就罢了。
烈士未成年的子嗣,如果有意将来从军或作官为吏,只要年满八岁,即补入少年讲武堂学习深造。黄景胜一直奉李中易之命,聘请名儒教导读书习文。
以前,烈士子弟想做官,只能是选择从军。现在,李中易拿下了高丽国,又有平卢节度的五州地盘,烈士的成年子弟又多了条出路,可以选择做节度使府或是州、县衙文吏。
厚恤的结果是,整个军队的向心凝聚力,无比强大。问题也有,而且还很大。
如果李家军打上几场败仗,阵亡两万人以上,就算是李中易的家底再雄厚,也必须破产。
经过这么多年的强化学文识字,李家军中的文盲基本上都是刚入伍的新兵,三年以上的老兵最少都识得两千多字,并且初步掌握了三位数的四则运算。
老兵们虽然无法做出花团锦簇的文章,行文直白的公文和军令,却是谁都看得懂的。
作为一支当代文化素质最高的军队,哪怕是普通一兵,都算得过来厚恤的那本经济帐,压力可谓是山大,毕竟谁都打不起大败仗。
文化素质高的优点,实在是太多了,不需要赘述。缺点其实也很明显的,既然大家是kǔn bǎng在一起的紧密利益共同体,那么水涨船才会高的道理,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以整个天下的田地钱粮,厚恤阵亡的将士们,才是真正令人后顾无忧的王道。
据军法司的密报,在军中,推动李中易夺取天下的自发声浪,一浪盖过一浪,根本无法有效遏制。
意识到军心可用,李中易自然不可能去干预,任其水到渠成,反而是件美事。
“山长,俘虏们如何处置?”廖山河抓俘虏抓到手软,自然不甘于人后,逮着机会就要表下功劳。
李中易扭头问杨烈:“白行,你看呢?”俘虏太多了,都杀了显然不行,那会给未来的对契丹国战,带来无尽的后患。
可是,一万多契丹人如果都放了,将来肯定会在战场上再次见面的。就这么养在俘虏营里,又会消耗海量的粮食,对李家军却半点用处。
杨烈没料到李中易会问他,他略微斟酌了一下,拱手说:“禀恩师,昔日霍骠姚擅用匈奴内奸作向导,手下也有不少匈奴战士。如果咱们从契丹的俘虏之中,仔细的甄别一下,取其精锐之士,仿党项骑兵之例,倒不失为一良策。”
李中易摸着下巴,微微一笑,杨烈属于天生的将种,被他慧眼识英才,拔擢于草莽之后,军事天分日益崭露头角。
不过,关于俘虏的问题,如果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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