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国听得很真切,这种仿佛黄鹂鸣叫的悦耳女声,极为特殊,也非常容易辨别。在他认识的人群之中,只有一位女性,其来头之大,别说李安国这个二世祖小纨绔,就算是他亲爷爷滑阳郡王,也绝对不敢招惹。
“唉,这叫什么世道,惹不起的活祖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李安国暗暗叫苦不迭,两眼不由自的朝着声源来处瞧去。
只见,一位身穿淡紫色对襟长衫的美少女,正立于窗前,笑得异常之娇艳夺目。
李安国暗中打了个寒战,他虽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子弟,在这开封城中,却也有几个人是他绝对惹不起的。
首当其冲的便是李中易,李中易属于chī rén不吐骨头的类型,但也颇讲道理,李安国虽然怕他,却不至于怕到见面就头皮发麻的程度。
其次是柴玉娘那个活阎王,这位小娘子不仅是李中易的正室聘妻,更是敢于提剑杀进皇宫的猛人,李安国还没活腻歪了,惹得起么?
排在第三位的,便是窗前妖姬一般的美少女,她的身份异常之尊贵,和柴玉娘相比,也不遑多让,号称开封顶儿尖的两大混世魔女。
当今符太后的一母同胞亲妹妹,魏王符彦卿的嫡幺女,小皇帝的嫡亲姨母,钦封的西河郡主——符茵茵,符小魔女。
“我说李小三儿,我都站半天了,腰酸腿疼的,你也不说给本娘子让个座,递个茶什么的?”符茵茵似笑非笑的盯着李安国,仿佛逮住了大老鼠的灵猫一般,正琢磨着是玩腻了再吃呢,还是先吃了再说。
李安国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赶忙毕恭毕敬的深深一揖,涎着脸说:“小的这就去给您找茶去。”拔腿就跑,头也不敢回。
“嘻嘻,我说七娘啊,你这位兄长哪里像是混世魔头,简直就是一只灰溜溜的小老鼠嘛。”符茵茵原本就想赶李安国走人,方便她和李七娘叙说女儿家的私房话。
李七娘哪有心思和符茵茵聊闲篇,她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两眼始终望着东方出神。
“七娘,我是来和你道别的。”符茵茵语出惊人,立时吸引了李七娘的注意力。
符茵茵见李七娘扭过头,目不转睛的盯在她的脸上,不由轻声一笑,淡淡的说:“我阿耶逼我赶紧嫁人,我压根就不想嫁给那些土鸡瓦狗们,哼,他们见了契丹人,就和你大兄见了我一样,早就吓破了胆。”
李七娘和符茵茵虽然同列“京城四美”的行列,其实私交很一般,也就是个见面可以打一打招呼的关系。客观的说,她们俩之间,甚至还有那么一丢丢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意气之争,交情有可能好么?
符茵茵的一席话,恰好戳到了李七娘的心坎上,自古美人爱英雄,少女怀春多少有些理想主义的幻想成分。
想当初,如果李中易答应了纳李七娘为贵妾,李七娘只怕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巴不得李大官人早点死。
可问题是,女人的心思,你还真不能猜。偏偏李中易出于尊重李琼的考虑,不仅当场拒绝了纳李七娘为妾,更不遗余力的出钱出力,鼎力支持李虎坐稳了天武卫都指挥使的宝座。
李琼虽然也是柴容临终前的托孤八相之一,可是,傻子都知道,他不过是个伴食宰相罢了。
有符太后的绝对支持,范质这位首相当仁不让的,把政事堂变成了他的一言堂。
说句心里话,范质非但不是贪官,还十分清廉。然而,人性决定了,范首相不贪钱,却爱权,这位老兄把持着政事堂的实权,死活不肯撒手,李琼这一系的人马非但没有捞到半分好处,反而接二连三的丢掉了原有的quán bǐng。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李虎再丢掉了天武卫的兵权,满开封城的豪门权贵们,谁还会把空架子的滑阳郡王府放在眼里?
不管怎么说,如今的滑阳郡王府,能够保住王府的威严和体面,靠的是李虎掌握的兵权撑腰,从根子说,的的确确欠了李中易的天大人情。
“唉,最近这些时日,我阿耶逼得一天比一天紧。我毕竟是符家的女儿,打出生开始就享受着家族的优遇,总不能不替家族做贡献吧?眼看着要顶不住了,”符茵茵忽然话锋一转,露出神秘的笑容,“我实在被逼急了,干脆豁出去了,直截了当的告诉我阿耶,我已经是李中易的人了。”
“啊……”李七娘做梦都没有料到,符茵茵竟然胆大包天到了如此的地步,她顿时被雷得外焦里嫩,惊得目瞪口呆。
“嘿嘿,我阿耶是个大老粗,他还真信了,从那以后再没逼我嫁人。唉,可惜的是,有人进了谗言,我阿耶居然私下里告诉了宫里的阿姊,真倒霉,我阿姊今儿个派了宫里的稳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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