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既然发了话,转瞬间,韩湘兰变成了叶晓兰管辖下的一名真正的书房洒扫小丫鬟。
“爷,金子南又来了,说是有机密大事禀报。”竹娘走进书房,凑到正在阅读战报的李中易身旁。
李中易哼哼了一声,直到看完战报,这才仰起脸,笑道:“他能有什么大事?你莫不是看在彩娇的面子,这才替他通禀的吧?”
竹娘一本正经的说:“奴家只是觉得彩娇这些日子,简直是度日如年,心下多少有些不忍啊。”
李中易哈哈一笑,顺手握紧了竹娘的小手,用力的捏了捏。他最喜欢竹娘的一点,便是从不作伪,有啥说啥,绝不藏着掖着。
“就知道你会出面帮彩娇说话的,那孩子虽然生在金家,却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也算是另类啊。”李中易摇了摇头,笑望着竹娘,“既然你都觉得彩娇可怜,那咱们就成全了她,再给老金一次机会?”
竹娘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说:“我只是想替彩娇尽点心力而已,至于金子南嘛,要杀要剐,奴家全不在意的。”
李中易微微一笑,竹娘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知道分寸和轻重缓急。他亲自定下的规矩,后院妇人不得干政,那是任何人都不许逾越的高压线。
“其实呢,金子南虽然十分贪婪,但替咱们搜罗钱财衣物和粮食,倒也算是尽心尽力。只是,金子南此人手腕不行,无法掌握高丽国内的大局。”李中易接过竹娘捧到手边的茶盏,吹散飘在茶汤最上面的几片茶叶,轻啜了一口,“让他做户曹判书,倒是比较胜任。”
“驯鹰抓猎物,熬的就是个耐心和正确的方法。”李中易索性把实底交给了竹娘,免得她瞎忙活。
竹娘点点头,小声说:“爷,您对奴家真好。”粉颊之上居然泛起了几朵难得一见的红云。
李中易手捧茶盏,站起身子,绕着室内转了两圈,这才笑道:“金子南这些日子没少往里边塞宝贝吧?”
竹娘摇头说:“姓金的很聪明,知道咱们家的规矩大门风严,倒是没敢塞钱进来收买人心,只是一个劲哀求说他非常想念彩娇,希望开个恩典,让父女俩见上一面。”
李中易冷冷一笑,讥讽道:“名为思女,实则是想曲径通幽,姓金的倒是聪明过人呐。”
“你且不去理他,等时机成熟了,也把姓金的熬得差不多了,你再传个话过去,嗯哼,这么一来,彩娇那里的人情也做得更足了。”李中易对于竹娘的喜爱,那是发自内心的宠。
两日后,刘贺扬从开京来到了江华岛,向李中易当面汇报开京城内的实际状况。
“学生拜见山长。”刚一见面,刘贺扬就给了李中易一个大大的意外,这家伙居然厚着脸皮,和杨烈一样以李中易的门徒自居。
和所有李家军的军官们一样,刘贺扬正式晋升为一军都指挥使之前,被召入讲武堂学习了一段时间,经过考试合格后,这才走马上任。
李中易身兼讲武堂的山长,又给刘贺扬授过几门军事课,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刘贺扬的确算是他的学生。
对于刘贺扬紧密靠拢的姿态,李中易微微翘起嘴角,和煦的一笑,亲热的说:“洪光来了?外面很冷吧,快坐下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刘贺扬毕恭毕敬的行礼之后,欠身坐到李中易的右手位,摆出一副聆听训示的恭顺姿态。
这时,叶晓兰领着韩湘兰,轻手轻脚的将茶点和西瓜子,摆在了二人的面前。
等叶、韩二女退下之后,李中易抓起一小把西瓜子,捏在手心里,磕了几颗瓜子之后,这才笑问刘贺扬:“在开京的收获不小吧?”
李中易的平易近人,让刘贺扬略微放松了一些,他嘿嘿一笑,禀报说:“按照山长您的吩咐,大军攻进开京之后,第一时间便抄了府库的钱粮和帐簿地契等物。尤其是地契,咱们加派人手分三班誊抄,经过大致的统计,开京城外的良田足有三百万亩之多。”
李中易眯起两眼,咽下嘴里的瓜子仁,开心的笑道:“就算是一户分三十亩地,也足够拉拢十万青壮铁杆。”
刘贺扬吃吃笑道:“山长,每户十亩良田,混搭上十亩水浇地,已是您对gāo lì bàng zǐ们莫大的仁慈。”
李中易微微一笑,磕了一粒瓜子,说:“既然倾国之力,都败得很惨,那也别怪我对高丽国的大户们心狠手毒了,你们抄家的报告我也都仔细的看过了,完全没毛病。”
刘贺扬做事比较精细,李中易便安排他负责主持开京地区的抄家事宜,事实证明,李某人没有看走眼,刘贺扬办事很有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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