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出李中易曾经的点评,直接拿来反驳叶晓兰,“蛮夷入华夏,只须习汉文,穿汉装,服我中原之典章制度,则为大汉子民。汝父叶名镇,数典忘祖,认贼作父,视我中原华夏为寇仇,不是汉奸狗贼,又是什么?”
“来人,将贼子叶至忠,拖出去砍下狗头,示众三军。”李云潇越说越气,陡然起了杀心,索性不审了,打算要了叶至忠的狗命。
“太尉,您无论让小女子做甚皆可,求您饶了奴家兄长的性命。”叶晓兰的一席话,令李云潇立时对她刮目相看。
方才,李中易对李云潇的敲打,实际上是在警告他,不要和任一主母或是小主母,走得太近。
潜台词是,他李云潇的主人,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李中易本人。
李云潇心里有数,李中易今天心里边窝着火,却又不好彻底的发泄出来,他这个最亲信的家臣,倒霉催的,成了替罪羊。
实际上,除了李云潇这个大管家之外,李家老宅尚有二管家、三管家乃至七管家。
李云潇是专门服务于李中易的李家总管事,其余的几个管事,则分别服务折赛花、唐蜀衣等李中易的妻妾。
此前,李云潇一直和主母们,以及小主母们,保持着比较均衡的距离,既不能得罪,又不可能太过亲近。
问题是,李中易领兵在外,偏喜欢带上竹娘这个既武艺gāo qiáng,又忠心不二的侍妾。
李中易的贴身事务,李云潇这个大男人,确实不好插手,只能由竹娘包办。
这么一来,李云潇和竹娘打交道的次数,自然增加了许多倍。
刚才,李云潇被李中易狠狠敲打了一番之后,他就琢磨开了。
韩匡嗣的女儿,韩湘兰本是契丹皇帝看中的女人,身份比较特殊。至于,眼前的这位叶晓兰嘛,倒是可以作一番文章,以表míng xīn迹。
当然了,李云潇十分清楚李中易的品味,到如今,仅仅是貌美的花瓶式女子,李中易肯定不屑一顾。
于是,李云潇便把主意,打到了知书达理,能说会道,并且拥有一副水蛇细腰的叶晓兰身上。
说到底,李中易的敲打,反而提醒了李云潇,他家主人的身旁,还缺一个暖床的美貌才女。
现在,叶晓兰令人惊艳的聪慧,一针见血点破了李云潇的小算盘,这就更增添了李云潇对她的兴趣。
“既是如此嘛,来人取纸笔来,让叶家的小娘子执笔,配合着汝兄,把你们知道的幽州内情,尤其是可以利用上的关系,全都写清楚。”李云潇模仿着李中易的作派,直接给叶晓兰下了任务。
李中易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尤其是一点就透的大聪明人,无论男女。
按照李云潇的想法,只要叶家兄妹的供述,真实可信,他就有机会在李中易的面前,把叶晓兰推上前台。
契丹皇帝看中的妃子,都只是李中易身边的普通婢女而已,更何况,等而下之的贰臣的女儿呢?
如果,李中易知道了李云潇的真实想法,一定会大大表扬他,进步可谓神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叶晓兰又是极聪颖的女子,她只得乖乖就范。
叶晓兰坐到小几子前,提笔在手,饱蘸浓墨,刹那间,雪白的稿纸之上,立时显出一笔高逸清婉,流畅瘦洁的簪花小楷。
与此同时,李中易在后堂换了一身便装,打算去城里转转。只是,在竹娘的坚持下,他不得以,只能在衣衫内罩了一件软甲。
一袭儒衫的李中易,在竹娘的贴身保护之下,悄悄的离开了将军府的后院,漫步于榆关城的大街之上。
街道两旁,处处都显示出战火之后的伤痕,除了依然还在冒着余烟的商铺之外,街后的民居也是受损严重。
显然,上一次的偷袭战,轻易拿下了完整的榆关,和此番的攻坚战,其后果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街道两旁,除了负责善后的李家军官兵之外,便是含泪重整家园的榆关商人和普通百姓。
李中易暗暗叹息不已,一个和平稳定的经商和发展环境,在这个南北对峙,兵荒马乱的时代,竟成了一种奢望,实在是可叹。
按照李中易的理解,没有规则的乱世,才是最坏的时代。只有尽快击垮雄霸北地草原的契丹人,中原地区早日统一,才具备下一步稳定发展的基础。
由于榆关并不大,李中易一边走,一边看,不过半个时辰,便大致将全城故地重游了一遍,驻足于残破的东城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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