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打草惊蛇,李中易原计划等天黑了,再整军出发,反偷袭契丹人的伏兵。
可是,天不遂人愿,临近黄昏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瞬间将李、折联军的将士们,浇得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折从阮背着手,站在李中易的中军大帐前,透过重重雨幕,却看到了令人异常震惊的一幕:被淋成了落汤鸡的折家军将士们,四散开来,仿佛没头苍蝇一般,到处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
然而,李家军的官兵们则在长官们的大声喝令之下,纷纷打开各自的背囊,找出专门用来避雨的毡衣,罩在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从下暴雨开始,到李家军的官兵们穿好毡衣,重新列队完毕,充其量不超过二十个呼吸的时间。
不能饿着肚子打仗!折从阮几乎在刹那间,明白了隐藏在李中易这句话中更深刻的内涵:打仗,的确打的就是后勤。
折家的儿郎们,由于准备不充分,还没开战,从头到脚就已经彻底的湿透。
折从阮不敢确定,折家军官兵们冒雨出兵偷袭,对于今晚的偷袭会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可是,他却明白,和好整以暇,准备充分的李家军比起来,折家军中的非战斗性减员,肯定要大得多。
就在折从阮转过身子的时候,突然听见李中易的命令声,“潇松,传令下去,把提前预备好的毡衣,发给折家军的将士们。”
什么?折从阮几乎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可是,李中易的军令,言犹在耳,必不是虚言。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折从阮长期当家作主,他自然知道,一件精制毡衣的市场价值,至少在二贯钱以上。
李中易一出手就是一万八千多件毡衣,而且,折家军的将士们穿过的毡衣,也不太可能退还了。
仅此一项,就要好几万贯文,折从阮尽管早已是见多识广,依然暗暗咂舌,李无咎有钱之名,果然不虚!
随着李中易的一声令下,李云潇指挥着中军的牙兵牙将们,将库存的毡衣,一一发放到折家军官兵们的手上。
折云水虽然穿上了挡雨的毡衣,可是,当他看见折家的儿郎们欢欣鼓舞的模样,心里却泛上一股的莫名其妙的滋味。
“财大就是气粗啊!”折御江凑到走神的折云水身旁,阴阳怪气的大发牢骚。
折云水没有回头去看折御江,折御江对折云水获得了者从阮的看重,私下里颇有些怨言,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就是维持个面子罢了。
折御江和折云水其实都是折从阮的堂孙辈,折云水原叫折御水,由于军事才能过硬,被折从阮看中,特意将御字改为云字。
其中的内涵,老折家的人,其实都心知肚明:折从阮这是既要培养家族的后起将星,不不至于让他们危险到折御勋或是折御卿的继承地位。
换句话说,除了没有家主继承权之外,折云水和折云山,那可是老折家妥妥的实权派。
折御江也不介意折云水没搭理他,自顾自的说:“咱们家大妞,嫁了个既有权有势,更有钱的如意郎君。这财大就是气粗啊,看把咱们的儿郎们羡慕得,都快要流口水了啊。”
折云水瞥了眼说怪话的折御江,心里暗暗冷笑不已,嘴上却说:“老祖宗定的亲事,你若不满,尽管找老祖宗说去?”
折御江脸色有些发僵,借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去找折从阮说这种事情。
实际上,折御江的奇言怪语,这一切都是“红眼病”闹出来的心态不平衡。
折家将之间,私下里有矛盾,这其实很正常。只是,在折从阮的强力压制之下,没人敢闹得太出格。
折家军披上毡衣,重新整队的时候,李家军这边早已严阵以待,做好了出发前的全部准备工作。
倾盆的大暴雨之中,李家军的将士们,排着整齐的队列,屹立如山,纹丝不动。
折从阮扭头再看乱哄哄整队的折家军官兵们,不由暗暗一叹,如臂使指,实在是说易行难呐。
终于,折、李两家联军正式踏上了出击的征程,按照李中易的计划,他打算先一口吃掉契丹人的伏兵,再利用夜色的掩护,偷袭驻扎在洺州城下的契丹大部队。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在兵力大致差不多的情况下,显然,集中全部兵力,以泰山压顶之势,合击设下埋伏的契丹精锐,才是明智之举。
联军将士们,嘴衔木枝,闷不吭声的大踏步朝敌人隐藏的方向,快速的赶了过去。
夜色渐深,和李中易在一块的折从阮,和整个大军一样,始终保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