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折家之主的折从阮,毕竟不同旁人。他在西北的地界上,撕杀打拼了好几十年,先后和三个中原的汉人朝廷打过交道,若说此老见多识广,可谓是名至实归。
此时,折从阮的注意力,全都被东京开封府,这五个字眼,给彻底的吸引了过去。
既然,耶律休哥很有可能偷袭大周的国都,那么问题来了,李中易这只狡猾的九头妖狐,又为何弃开封府的安危于不顾,却和老折家约定,要去灭了在洺州城外的契丹人呢?
折从阮越琢磨,越觉得其中必定有诈,他虽然不太清楚李中易的葫芦里究竟买的是什么药,但是,折老令公却可以断定,李中易对大周朝存了异心!
说实话,自从柴荣驾崩后,折从阮等的就是这一天!
周太祖郭威尝言:皇帝者,兵强马壮者为之!
如果,老折家拥有强悍的军事实力,折从阮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替李中易作了嫁衣裳。
军阀,自有军阀自己生存的逻辑,李中易在西北的强横潜势力,近在咫尺的折从阮又不是瞎子,他怎么可能看不见呢?
以折从阮对朔方以及灵州情况的了解,李中易若想起事,仅仅西北的地盘内,就至少可以提供四万汉军和三万被驯服了的党项骑军,这就是七万精锐之师了!
如果,再加上李中易嫡系中的嫡系部队——接近两万人的羽林右卫,以及三千党项人最膘悍的骑兵教习,当今大周的军事力量之中,李中易至少占据了四分之一强。
这个时候,府州折家倾巢出动,和李家军并肩作战,实际上,就实力而言,李中易已经稳居于大周众将之首。
当然了,折从阮是了解nèi mù的盟友,才有可能知道这么多。一般来说,在大周朝廷的权贵眼里,李中易的手下除了羽林右卫之外,也就还有郭怀所掌握的一万多灵州边军而已,至于几十万党项族人,则被遗忘在了遥远的西北边境。
在这个时代,距离足以使人淡忘掉李中易所掌握的强悍军事潜力,大家只看得见,李中易在中原腹心之地的那区区万余人而已。
折云水听了杨烈的态势分析,张了张嘴,很想打破砂锅问个究竟,只是,刚才丢脸的教训实在太过深刻,这一次他倒没敢造次,最终还是合拢嘴唇,耐住了性子。
李中易放下手里的茶盏,颇有空闲的他,刚才已经将折家将们的神态,都看得一真二切,十分清楚。
没错,李中易已经料定了开封城附近要出事,却没有率军勤王,其中的目的显然很不单纯。
基于这个惊人的认识,折从阮下意识的扭头看向李中易,却见这位李大帅正微眯着两眼,仿佛是在倾听杨烈的军情汇总,仔细一看,却又象是走了神。
联想到和李中易交往的种种状况,折从阮暗暗摇了摇头,每逢大事有静气,这个为帅者必备的基本功,李中易算是彻底做到了。
一个成熟的政客,或是军事统帅,都必须具备临乱不慌的基本素质,否则,便是帅熊熊一窝的悲剧性结局。
“诸位,根据参议司的共同研判,我军的当务之急是不能跟着契丹人的作战节奏起舞,而应该跳出局部,俯瞰全局。所以,如果完整的吃掉盘踞在洺州城之敌,也就是咱们必须考虑的大问题了。”杨烈不急不徐的介绍完了军情,留出了充分的讨论时间,供大家畅所欲言。
折云水早就忍不住了,杨烈的话音刚落,他就抢先发问:“请问杨都指挥使,假设我军顺利的击败了洺州附近的契丹人,可是,怎么才能追上去,聚而歼之呢?”
府州折家,受限于地盘偏小、地力贫瘠的要命因素,无法供养大规模的骑兵部队,只得以清一色的强化步军,来应对外敌的威胁。
就以往的战例而言,折家的精锐步军即使击败了拓拔家的进攻,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党项骑兵落荒而走,他们没有办法追上去,扩大更多的战果。
杨烈微微一笑,说:“契丹人除了皮室军和属珊军之外,大多都有夜盲症,嘿嘿,夜战嘛,恰好是我羽林右卫最擅长的拿手好戏。”
“夜盲症?”折云水一头雾水的望着杨烈,“莫非是夜晚看不清楚路?”
杨烈微微点头,含笑解释说:“云水兄弟所言极是。这普通的契丹人,虽然终日饱食肉类,可是,他们不仅甚少吃蔬菜水果,更是很难吃到猪的肝脏……”
折云水听杨烈解释了一大堆,立即联想到了,折家军的现状。
在折家军中,至少有四分之三的人,无法在夜间不举火的情况之下,可以看得清楚道路。
如果,李家军帮忙解决了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