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京道运进关内的牛羊草料等物,以及从南京道运往中京的粮食、布匹等物,全部被李中易截留在了榆关之中。
再加上,榆关原本就囤积的大量军需物资,带来了喜闻乐见的后果:李中易统帅的北进大军,其粮草辎重、gōng nǔ军器等物堆积如山,异常之充裕。
距离榆关最近的契丹城市,共有四座,西边的望都县,西北的卢龙平州,西南的营州,东北的润州。
李中易高坐于帅案之后,一边品茶,一边倾听参议司诸位仁兄的争论。
既然已经拿下了险要的榆关,战局出现了显著的变化,参议司的参议官们,也跟着分成了两派。
一派主张,大军出榆关西进,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先取营州,再拿下卢龙的平州,以便对白沟河一线的契丹人,造成侧翼危险之势。其目的是,逼迫契丹人,往东边调兵,以减轻白沟河以南的周军主力的压力。
另一派参议官们,则主张避开契丹人的主力,以羽林右卫一部驻守地势异常险要的榆关,然后集中飞龙骑军、党项骑兵教习,以及羽林右卫的主力部队,东出润州和迁州,彻底解除北进大军向东登舟南撤的通道。
这两派,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甚至有人不顾体统的拍了桌子。
李中易一直不动声色的喝茶,看戏,静观其变。从李中易的初衷来说,参而不议,那就没必要成立所谓的参议司了。
在李中易的军中,一直有个很好的传统,那就是,他没有拍板之前,无论是谁都可以畅所欲言,百无禁忌。
杨烈一边轻摇折扇,一边磕着香喷喷的五香葵瓜子,时不时的叫过牙兵续茶,楞是一言不发。
“白行,城中的战马,都配给了步军?”李中易看不惯杨烈的悠闲,故意挑他的刺。
杨烈合上折扇,拱手正容道:“共计缴获两万匹上等的契丹马,一万多步军,每人分得了一匹。只不过,这些契丹人比河套马,矮小许多,恐怕在阵前的出击速度,不太理想啊。”
李中易微微一笑,杨烈嘴里的所谓契丹马,其实就是后来的“蒙古马”。
蒙古马的体格不大,平均肩高在120cm至135cm之间,身躯粗,四肢坚实有力,体质粗糙结实,头大额宽,胸廓深长,腿短,关节、肌腱发达,披毛浓密,毛色复杂,以青、骝和兔褐色为多。
蒙古马的冲刺速度,确实不如高大的河套马,可是,蒙古马的优势也很明显:耐劳,不畏寒冷,能适应极粗放的饲养管理,生命力极强,能够在艰苦恶劣的条件下生存。
一般情况下,蒙古在四个时辰内,可走60公里左右路程。经过调驯的蒙古马,在战场上不惊不诈,勇猛无比,历来是一种良好的军马。
李中易在西北的时候,得过几匹蒙古马,他曾经专门做过实验:骑着蒙古马在草原上行军,可日行100~200里路,连续10余天之久,却累不垮。
当然了,单骑轻装前进,和大部队带着辎重行进,实际上不是一回事。
在开封的两年多时间里,杨烈费尽心机的让羽林右卫的步军士兵们,都学会了走马。
自从李中易拿下了西北河套之地后,枢密院倒是没有亏待羽林右卫,分配给羽林右卫的战马,尽管只有区区几百匹而已,却也弥足珍贵。
这些战马其实是给军官们配备的,杨烈索性把这些马都集中了起来,分期分批的教会了全体士兵,走马。
没错,确实是走马,也就是骑在马上行军,而不是冲锋陷阵。
这一次,拿下了榆关之后,得到了耶律安手上的一万多匹战马,恰好解决了羽林右卫步军长途跋涉的工具问题。
主帅和顶头上司坐在一旁闲聊,参议官们却唇枪舌箭,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他们吵闹的声浪几乎可以掀翻屋顶。
嘿嘿,帅府都快变成了菜市场啊,李中易有趣的瞥了眼杨烈。杨烈恰好抬头,也许是察觉到了李中易的眼神有些异样,他笑嘻嘻的说:“学生一直记得老师的教诲,军事作战其实是一门非常值得深入探索和总结的科学。”
李中易摸着下巴,没有吱声,心里却揶揄杨烈,臭小子,你懂什么叫作科学么?
杨烈确实不懂啥叫科学,但是,他却揣摩得出,李中易如今的真实想法。
契丹人的主力大军,皆在榆关以西,中京道这边虽然有许多头下军州的兵马,却基本处于一盘散沙的状态。
所谓头下军州,其实是,契丹军事贵族们在初期的征服战争中,劫掠了大量的各族人口,尤其是汉人和渤海人,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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